奶狗摇摇头,声音还是听起来奶呼呼的,还有点嘤唔的尾音,说道:“殿中聚力充沛,我身子已经大好了,左不过这几日就能化形了。”
“哦,”杀生丸清冷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点遗憾,他说道:“也就剩几日了,我就暂且陪着你吧。”
“随兄长,都好。”奶狗的声音奶呼呼的,透着一股子和心理年纪大相径庭的奶味儿,进退有力的贵族又讲究着言谈有力,这和杀生丸印象中俊挺如山、清冷自矜的大妖怪形象完全不同,他的幼弟奶呼呼的模样里还透着一股乖巧。
饶是他,也是心生喜欢的——只不过,百年仇怨还是要报的。
凌月踏风入殿,远远就瞧着自己的长子坐在殿中,凌月落地,一步踏入殿中,恰好对上杀生丸望过来的视线,自己的长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凌月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眼神聚焦,仔细一看,她才看清——
一只圈手可抱的小奶狗张口狠狠地要在杀生丸的手侧,杀生丸的手虚抬着,手抖着,和衣襟一样雪白的小奶狗咬着杀生丸的手,四只爪爪虚抓着,尾巴垂着却绷紧,妖力从身体里逸散出来,妖力张牙舞爪的攀附着——就是不撒口。
狗!气急了!会咬人的!这人,这人——杀生丸眸光振动——如何做出如此无耻的动作的,真是猫养大的狗!
“呵哈哈?”凌月优雅抬手,屈指挡在唇前,说着安抚地话语气里却满是打趣:“痛吗,杀生丸?怎么招他了,这么咬你?看起来气急了呢!”
杀生丸瞥了眼饶有兴致的母亲,他伸出空着的左手,抓向奶狗肥嘟嘟的肚子,杀生丸生着妖纹的手穿过修罗丸逸散妖气的时候,刚刚触碰到妖力边沿的时候发出了“呲,呲呲!”的腐蚀声。
杀生丸一挑眉,金眸对上金眸,杀生丸的手上覆盖上莹绿色剧毒的妖力,穿过修罗丸包裹身体的妖力,杀生丸的手在抓住小奶狗肚皮之前,小奶狗松了口,一小只奶狗落在白熊毛皮上,杀生丸瞧着那么一只奶狗落在地上,圆鼓鼓地还原地绊了一下。
好不容易平稳了身子,修罗丸尾巴不满地横扫了两下,前爪爪支撑在地上,后爪爪被坐在屁股底下,一小团狗背对着两个妖怪,尾巴圈着一扫,盖住了脚。
凌月忍住笑,此时她才发现,修罗丸这么团一只狗,全身的毛都被捋过,只不过,揉搓他的人——凌月看了眼她的长子,杀生丸是逆着修罗丸绒毛生长的方向挼的,此时,小奶狗的绒毛全部立了起来,一揪一揪的,一片一片的,看起来就像个生着白毛的刺猬。
“噗嗤。”凌月被瞪了一眼。
“来来,母亲摸摸。”凌月抿紧了唇,她知道自己只要松开上唇与下唇的触碰,就会笑出来,凌月兜住背对着他们狗的胳肢窝,一把把狗抱进怀里,末了,凌月瞧见了小奶狗肚皮上刺啦胡乱的毛,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
修罗丸气恼地挣扎起来,凌月手一滑,一团狗滚进了白熊皮毛里,一团狗淹没在差不多有大半只狗高的白熊毛皮里,杀生丸“啧”了一声。
奶狗挣扎地爬起来,他抬起爪爪,细细小小的爪子气急败坏地指着侧身而立的长兄,声音细细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声音:“没瞧见你这么撸狗的!”
“是吗,”侧身而坐的贵公子低头瞧狗,慢条斯理地说道:“三百年前,你与你那伴侣一起就是这样摸我的。”
凌月眼睛睁大了一些,她打量着表情呆滞的次子,看了眼得报仇怨的长子——凌月有些好奇了,斗牙把自家长子送出去那段时间,杀生丸都经历了什么。
她只知道,原本还很是活泼的长子,回来就成了冷静自持、宠辱不惊的面瘫模样了。
修罗丸一团狗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未来的我做的你怎么能算在我身上。”
“哦,”杀生丸颇有兴致地说道:“现在的我做都做了,你可以算在过去的我身上。不过,如今你也就恢复了行动,连人形都变不了,睡着了还不是任人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