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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回答“不好睡”,又很没礼貌。仿佛吃干抹净以后,还要蓄意嫌弃人。
于是,施雪决定装傻充愣:“我不大记得了。”
很好,很含糊,很模棱两可。
只可惜,沈赤不是常人。听得这话,他只是低吟了一声:“唔……那下次若能记得,再告诉为师吧。”
一团火自施雪的耳珠子烧到天灵感。
她魂飞七窍,险些流血而亡。
啊……师父是在邀她下次再同睡么?
简直、简直世风日下呢。又或者,是她太不纯洁,想多了。
沈赤没有多留,参观过施雪的寝室,知她没有短缺的用物之后便走了。
施雪一夜都没睡好,许是榻上还有师父残留的清冽花香,她想到便脸颊发烫。倒也不是羞怯,而是一种难言的禁忌情愫。
怎么说呢?好似明知故犯,又仿佛蓄谋已久。
指的是她。
极其荒唐。
啊……师父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很孟浪的人啊?
施雪只是心太大了,没想那么多,稍稍逾矩了一丢丢。
被子一翻,她又闷入被窝垛子里,当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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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第一堂剑修课,是沈赤上的。
施雪一夜没睡好,精神萎靡,像被榨干了阳气。
樱玲心疼地摸了摸师妹的脸:“不会是你那条妖蛇要滋阴补阳,采了你一夜阳气吧?”
黑蛇是师父,她的确和师父待得有点久。
施雪瞳孔地震,内心:你怎么知道。
王日月叹气:“全写在你脸上啦,不是我说,小雪师妹,你这召唤术要不就别练了,万一那天没命就不好了。”
施雪嘀咕:“只是待在一块儿,应该不会没命吧……”
几人打岔的时间,课堂已然鸦雀无声。
施雪惊奇发现,是沈赤已然入内。
他今日没有着淡紫色的长衫,而是换成了莲花白的宽袍,腰上系了松霜绿的缚带,典雅而端稳,很有体面师长的尊容。
施雪不免打量了几眼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