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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何人?真的认识莲君吗?”书生问道。
书生名为卫黎,一身白衣,容貌俊秀,突然被林随安请来喝茶,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戒备。
他口中的“莲君”就是苏城先的字。
穆忠瞅着林随安,感觉一脑门子都是问号。不明白为何她随手抓了个书生就和苏城先有关系,难道身怀预知之术?
林随安受到的冲击可比穆忠大多了,书生的出现再一次证明了她的金手指的确是金手指,不是幻觉或臆想,她根本无法正视眼前的书生,只能故作高深闷头喝茶,意外得到了小茶博士赞许的目光。
“咳,我们的确认识苏家郎君。”穆忠道。
卫黎:“如何证明?”
穆忠挠头:”这个……”
怎么证明?带他去见苏城先的尸体?
“万里红尘遥遥去,无人不道涓涓情。”林随安道,“这是诗词的最后两句。”
卫黎:“你、你如何知道?!苏郎明明说这首是、是——”
“送你的定情诗。”林随安看着卫黎骤然惨白的脸,心中有些不忍,“实不相瞒,算上你,苏城先已经将这首定情诗赠了三人。”
卫黎身形剧烈一晃,似是明白了什么,眼里流出泪来,低低笑出了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还是回去了……我真是傻,还以为他是真心对我,还傻傻存着他的行囊,想着能与他一同去东都赶考,原来那行囊不过是他骗我的幌子罢了……”
穆忠这才听明白二人的关系,惊得下巴都掉了,低声道,“听闻高门大族中常有男风之好,没想到今日真真儿见着了。林娘子是如何知晓的?”
呵呵,亲眼看到的,险些长了针眼。
“苏城先送过我同样的定情诗。”林随安面无表情道。
卫黎猝然瞪向林随安。穆忠一下被噎住,憋得两个眼珠子滴溜溜圆,半晌啐了一口,“渣男!”
林随安:“卫家郎君,你刚刚所说的行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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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黎住在千度坊,从东市沿着春满路步行至路尽头,再沿西路街向东行步行一刻钟即到,房屋密集,全是南浦县本地住户。林随安粗粗算了算,大约有五十多户人家,在南浦县来说容积率已经非常高了。
卫黎的租住的宅院位于千度坊西南角,一间正堂,一间内室,窗外修竹,院有盆花,颇为清雅,正堂放满了书格轴书。
卫黎适才情绪失控未有追问,此刻已然回过神来,抱着苏城先的行囊不肯放手,看着林随安的目光如烈火灼烧。
林随安挠了挠脑门,有些无奈。
看来这卫黎是将她当做了情敌。
“你可是姓罗?”卫黎问。
林随安:“我姓林。”
“林?为何是林?”卫黎退后两步,“不对,你们到底是谁?!”
穆忠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放大招:“苏城先的尸身停在县衙,稍后我带你去。”
卫黎倒吸凉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一瞬,张牙舞爪抓住了穆忠的衣襟,吼道,“莲君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你骗人!”
穆忠身体后仰,避之唯恐不及:“有话慢慢说,别动手动脚的——”
卫黎怀里的行囊咕噜噜滚到了地上,林随安立即抓过来翻找,行李很简单,一个荷包,里面有两吊钱,三件换洗衣物,一双布靴,苏城先的过所,一个火折,四卷轴书,皆是学子常读的诗集和文集,并无特别,林随安有些急了,抖开所有衣物,突然,一鼓鼓囊囊的小布袋掉了出来,大约四寸长,花色和造型和之前装原主日录的袋子一模一样,正是装轴书的“帙”。
林随安心脏砰砰砰狂跳,抽出轴书,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十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