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铺子?”
“我不知道……”
花一棠又?嗤笑?一声。
“我真不知道,”王壕眸光暗下,“如今想来,可能真如这位小娘子所说,我其实……并不了解他。”
*
根据王壕的口供,凌芝颜命画师描绘了东晁的画影图形,由明风带着?不良人迅速前往京云坊搜查,京云坊住户八千有余,商铺少?说也?有两千,尽管有靳若和净门的帮忙,查起来也?颇费时?间。
线索还是太少?,必须多管齐下。从府衙牢房出来,众人又?马不停蹄去了敛尸房,两个仵作?已经验了许久,见到凌芝颜,吓得冷汗都下来了,齐齐跪地,口呼无能。
“回禀凌司直,这具尸体损毁的太过严重,属下、属下还没检完……”
凌芝颜脸色不甚好看,“死因?”
仵作?:“不知。”
“年龄?”
“不明。”
“性别?”
“应该是男的。”
“……”
林随安绕着?尸台转了一圈,尸体黑如焦炭,体型也?因为焚烧变了形状,不知内部的脏腑——唉,就算脏腑尚存,以这个时?代的验尸技术,也?验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林随安的目光投向了黑漆漆的头颅,眼窝中没有眼球,只有两个幽深的黑洞。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看到。
看来无论有没有眼球金手指都可以发动,但必须有头颅,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林随安皱眉,细细回想之前金手指看到的景象,这一次画面又?变回了原本?的清晰度,只是好死不死撞上了她的短板,文言文阅读。
此人回忆里的应该是一本?轴书,上面写的“十酷”到底是什么鬼?看不懂啊!
“林随安!”花一棠的声音猝响在?耳边,吓得她一个激灵,就见花一棠双眉微蹙道,“你脸色不太好。”
经过这焦头烂额的一天?,若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尤其是之前战斗身体失控后,诡异的疲乏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层层堆积,现在?的林随安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硬撑。
可此时?案情胶着?,所有人皆是连轴转,凌芝颜也?不知道多久没睡,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就连不着?调的花一棠都没有半句怨言,她更不能临阵脱逃。
林随安吸了口气?,“无妨。”
花一棠眸光一动,突然哎呀呀叫了起来,“我胸闷气?短头痛脚痒眼花嘴干腹胀气?,”腰肢一扭,扇端顶着?额角,摆个了身娇肉贵的造型,“凌六郎,我一个纨绔,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没日没夜的折腾,赶紧准备客房,我要歇着?!”
凌芝颜容色震惊,神似一张裂开的表情包,林随安立刻明白了花一棠的用意,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还真是……厚脸皮……
*
凌芝颜安排的园子位于后衙寅宾院,原本?是周太守为他准备的临时?宿舍,环境雅致,共有一间正厢,五间偏厢,明庶和明风也?住在?此处,可相互照应。
此时?明庶等人皆出门办案,院中无人,十分幽静,林随安躺在?床上,明明身体累得要死,大脑却?是异常兴奋,金手指看到的记忆碎片好似走马灯似得在?眼前晃来晃去,越想睡,越睡不着?。
足足挨了半个时?辰,林随安放弃了,决定?起床去外面透透气?。
打开门,水银般的月光泄了一地,花一棠坐在?台阶上,洁白的衣袂如花瓣铺绽,托着?他修长?的身姿。他仰着?头,似乎在?赏月,又?似乎在?听风,夜色从浓密的睫毛滚落,无声胜有声。
他不去睡觉,待在?她的门外想干嘛,难道想替她守门?
林随安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不觉就笑?出了声。
花一棠转头,脸皮皱成了个苦橘子,“你怎么起来了?”
林随安撩袍坐到他身边,“你也?没睡。”
花一棠哼唧:“这儿的床太硬,我睡不惯。”
嫌弃的表情货真价实,可颜值摆在?那,再配上月光滤镜加成,愈发俊丽无双。林随安托着?腮帮子较有兴趣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