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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等了七日,又到?了维护千净的日子,花一棠虽然忙得够呛,还不忘嘱咐木夏备好了十年?的满碧,早早送到?了林随安的屋里。林随安看着那?坛满碧,觉得心也疼、肉也疼,踌躇许久,终究还是不敢冒险,扛着桌案来到?园子里,将酒坛开了封,千净出?了鞘,高擎着酒盏,将昂贵无比的酒液浇在?了刀刃上。
夜色浓重了,千净的刀鸣带走了鸟叫和风声,细密如丝的月光,缠绕着忽明忽暗的碧色刀光,飘飘荡荡,连接起云朵与树影,扩展到?天空,弥漫至大地的尽头?——
林随安蹙着眉头?,幽幽叹了口气:“唉——”
四贯钱就这么没了,她的心在?滴血!
“唉——”竹林中传出?一声叹息,仿佛她叹息的回音一般,林随安眸光一闪,“什么人?!”
竹林簌簌作响,靳若顶着一头?杂乱的竹叶子走了出?来,愁眉苦脸,磨磨蹭蹭,撩袍席地而坐,苦大仇深瞪着千净,“竟然真要用十年?满碧养护啊!”
林随安眉梢微动,明白了。
靳若定是早就探得了消息,不能确定真假,所以一直等今日验证。
好你个臭小子,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想?得美,这烫手山芋迟早都是你的,别想?逃!
林随安:“如你所见,正是如此?。”
靳若:“若不能定时?养刀会如何?”
“千净煞气反噬,影响刀主心性。”
“难怪你脾气那?么暴躁。”
“……”
“换句话说,只有姓花的才养得起千净喽?”
“并?非如此?,”林随安道?,“这几日我细细思量,发现关于千净的传闻有许多前后矛盾之处。”
靳若:“啊?”
“我且问你,千净为净门门主的信物,但为何净门中从未有过关于用满碧养护千净的传闻?”
“这个……”
“净门搜集天下消息,耳目灵通,知天达地,难道?连本门镇门之宝的养护方法都不知晓?”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养护之法?”
“或许不是养护,而是另一种方法。我这几日常常想?起你之前说过的一个词,”林随安看着靳若的眼睛,“驯服千净。”
靳若挠了挠脑袋,“这个词我也只是听老门主偶尔提过几次,并?不明确其中的深意,之前见到?你控制千净时?的情形,与老门主所说的境况很?相似,一时?惊诧,顺嘴说了出?来——”
林随安:“我倒是觉得,老门主口中的驯服千净和卢侍郎所说的养护千净有异曲同工之妙。”
靳若瞪大了眼睛,“怎么说?”
“实不相瞒,我这几日研习十净集颇有心得,十净集所录招式与千净相得益彰,呈互补之势,每每练到?妙处,千净煞气化于无形,体内澎湃之气流转如大江河海,颇有人刀合一之感。”
靳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林随安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踱步,“所以,林某以为,定是净门开山祖师为了压制千净煞气,独创了十净集的刀法,只要能将十净集研练纯熟,纵使不用满碧养刀,也能随心所欲使用千净,也就是所谓的驯服千净。”
靳若张大了嘴,怔怔看着月下的林随安,有些恍惚。
明明年?纪比他还小一岁,为何她说话的神情和语气竟与老门主那?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