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颜:“凶手将木箱放在窗外,然后抱起?尸体,从后窗扔到了箱子里,尸体翻过窗台的时候,留下了头发。”
花一棠小扇子吧嗒吧嗒摇得飞快,“完全不合理,太怪了。”
“还有更怪的呢。”靳若带着三?人走出绣房,关上门,“凶手将尸体送出后窗后,特意收拾过地面,所?以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和拖拽尸体的痕迹,最后,将绣房上了锁。姓花的开锁前我看过,锁没?有撬过的痕迹,凶手有钥匙。”
“也?许钥匙就在连小霜身上或者?绣房里,凶手能?取到也?不奇怪。问题是这个凶手行为——”凌芝颜皱眉,“为何要将木箱先搬到后窗,然后再扔尸体?”
花一棠:“如果先将尸体装入木箱,太重,不好搬运。”
林随安:“所?以凶手的力气?不够大——”
靳若:“那就更怪了,那个木箱又大又沉,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只能?拖着走,但是院子里根本没?有拖拽木箱的痕迹。”
凌芝颜:“凶手将院子里的痕迹也?清理了?”
“还有一种可能?,”花一棠道,“凶手是两?个人,亦或是有帮凶,可以事先将木箱搬到后窗——这更不对?了,既然能?搬动木箱,为何不能?连尸体一起?搬走?”
沉默片刻。
凌芝颜双手环胸,“凶手杀完人之后,能?够有条不紊处理尸体和现场,说明凶手是个异常残忍冷静的人。”
林随安挠脑门:“一般人断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所?以凶手要么是个惯犯,要么是有计划杀人,要么是天生的狠人。”
花一棠扇子敲额头,“但是凶手留下了凭几碎块和碳灰,窗户上还留下了头发,又不似惯犯,像个新?手。”
三?人异口?同声:“这个凶手好矛盾啊。”
花一棠滴溜溜转了一圈,想了想:“莫非凶手是故意为之?”
凌芝颜:“为什么?”
靳若翻了个白眼,“别问我,我只负责告诉你们凶手做了什么,至于凶手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你们自己想吧。”
林随安:“杀人凶器是什么?”
靳若摇头:“没?找到。”
四人盯着绣房皱眉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又绕到了绣房后面。这次靳若总算在地面上发现了拖拽的痕迹,从绣房后窗延伸至宅院后门,拉开门一看,四人全傻了。
后门外是一条巷子,不宽不窄,路两?边停满了装货的马车、驴车、牛车、平板车,车上绑着各式各样的木箱和大货包,几个车夫靠在货包上打瞌睡,川流不息的货车来来往往,顺着车流看过去,正是西市和锦西坊的坊墙,墙被打通了,成了一条通行近道。看情形,这里恰好成了一处临时货车停车场。
如此巨大的车流量,自然是什么痕迹都验不出来了。
靳若啧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白糖糕,溜溜达达凑到了那几个车夫边上,边吃边热络聊了起?来。
花一棠、林随安和凌芝颜则是顺着车流继续向前走。
此时已过酉初,益都城常年多雾多云,天黑的更早,天空呈现出一片空旷的墨蓝,西市的街灯亮了,街铺纷纷上了锁,路上的货车、马车和行人却?是不少,沿着西市主街出了坊门,朝着锦江方?向走去。
西市所?在的城内区和浣花溪所?在的南三?区隔着一条锦江,以城南大桥相连,城南大桥是六墩石板桥,桥宽三?丈,四排双向车道,人流、车流熙熙攘攘,过了城南大桥再向东南方?向走半刻钟就是张仪楼,著名的锦江夜市便是从此处开始,沿着锦江江畔一直向东,穿过散花楼,直到小东桥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