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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太守和夏长史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姜文德眸光愈发幽深,“凌司直刚刚所说的两名幼女受害人,可有其他线索?”
“有!”凌芝颜定声道,“前?几日,我们曾在郊外的乱葬岗发现了三十六具尸体,皆是年幼的女童和男童,我们怀疑是枉死?的白牲。”
“白——牲——”姜文德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所以,那两名幼女也是——”
“是被抛尸的白牲。”花一棠盯着姜文德的表情,“凶手为?了掩盖白牲的身份,方才将她们伪造成桃花魔的受害者。”
姜文德慢慢点了点头,看似镇定,但花一棠敏感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氛围悄悄变了,隐隐弥漫着肃杀之意。
“不知花参军和凌司直下一步打算——”姜文德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了咚咚的鼓声,衙吏急匆匆跑进来,“报——有人击鼓!”
池太守大为?不爽,“都这个时辰了,谁还能?来告状?”
衙吏:“是城北王氏一家,带头的是王景禄。”
*
再一次见到熟人王景禄,花一棠有些惊讶。
距离散花楼一案过去不过几日时间,王景禄憔悴了不少,瘦了一大圈,眼圈也黑了,跪在堂上像只遭瘟的猪。
和王景禄一起上堂的还有三个王氏的子弟,看起来年纪和王景禄差不多,相貌也差不多,甚至憔悴的程度也差不多。
此?时已过戌时,夕阳西下,大堂里黑漆漆的,衙吏补上烛火照明?,若是平日,这个时间池太守早就回院躺平了,可如今御史中丞大人在此?,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消极怠工,只能?臭着脸升堂开工。
摇曳的烛光映着池太守阴晴不定的脸,居然显出了三分威严。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
王景禄似乎被池太守这幅模样吓到了,有些发懵,直到衙吏提醒才重重磕了个头,提声道,“草民王景禄,是城南王氏的代家主,今日状告我的堂兄王景欢、王景冲,堂弟王景喜三人伪造账簿、窃取家产,我堂堂王氏大族被这几只蛀虫害得?千疮百孔,岌岌可危,还望池太守为?草民做主啊!”
说着,还掉了两颗凄凉的眼泪。
池太守愕然:“啥?”
另外三人一听可不干了,七嘴八舌解释起来。
“冤枉啊,我兄弟从未做过伪造账簿之事!”
“王氏旗下所有米行产业每个月的账目都是经过家主——前?任家主王景福确认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所谓的窃取家产更是无中生有!”
“这几年米行生意不好做,利润远不如之前?,王景禄一个纨绔,从未经营过家族产业,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只看盈利少了便一口认定我们账簿造假,简直是可笑!”
王景禄大怒,“一派胡言,我王氏米行的生意蒸蒸日上,王氏商队月月都有大生意,踪迹遍布唐国数个米仓,盈利怎会越来越少?”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这做生意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规模越大,成本越高,成本若是超出预算,利润自然就少了。”
“放你的狗屁,我找外面的账房先生帮我看过,按去年的总账计算,我王氏米行的利润起码有两倍之多,今年利润突然缩水,里面肯定有猫腻!”
“王景禄你简直放肆,家主定下规矩,全年总账只有家主方能?审验,你竟然拿给外人去看?!”
“王景福杀了人,眼瞅就要掉脑袋了,他定的规矩就是个屁!你如此?忠心,莫非还要追到地下做他的狗不成?!”
“王景禄,你竟然敢骂我们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