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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正礼大笑出声,仰头灌下?一杯酒,“我是还没死,可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哈哈哈哈哈哈,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花一棠安静地看着,看着吴正礼笑完了,喝完了,趴在?桌上?睡着了,站起身,捋了捋袖子,甩出一包金叶子扔到了吴正礼的手边,转身走出酒寮。
林随安和靳若震惊地看着他。
靳若:“姓花的你疯了吗?吴正礼就?是个杂碎,你给他钱作甚?!”
林随安:“你……同情?这种人?”
这货不会是心软了吧?
花一棠转身走向马车,“是活路还是死路,就?看他怎么选了。”
月光顺着花瓣般的衣袂在?风中飘舞,冰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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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吴正礼满头大汗狂奔。
他怀里揣着整整一大袋子金叶子,这是天?可怜见,天?降横财,靠他的本事,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翻本,重获新生!
很快,吴正礼就?看到了方圆赌坊的牌子,益都最大的赌坊,他飞黄腾达的起点!
赌坊里人山人海,喊声震天?,吴正礼嗅着熟悉的气?味,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疯狂、挣扎、贪婪……这才是他的地盘,他的未来,他的命!
荷官迎了上?来,笑得露出十八颗牙,“哎呦,吴家主,真是稀客,快快快,里面?有请!”
吴正礼捂着怀里的金叶子,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最近可有什么新开?的盘口,我今日走运,要压一把大的!”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咱们?赌场来了一位新人,那叫一个鸿运当头,凡是在?他那下?注的,个个赢得盆满钵满。”
“速速带我过去!”
“您这边请——”
吴正礼随着荷官左拐右拐,到了二楼厢房,推门进去,是一张油光光的红木赌桌,一圈赌徒围着,每个赌徒面?前都堆着满满当当的金条,又喊又叫,又哭又笑,一看就?是赢红了眼。
吴正礼迫不及待挤进去,发现这一桌赌的正是他最擅长的骰子,顿时大喜,将怀里的金叶子掏出来,拍在?了桌上?。
赌桌中央的荷官抬起头,定定看了吴正礼一眼。
荷官只有十三?四岁,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瞳,说话带着奇怪的卷舌音,“买定离手,生死不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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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初三?刻,伍达急匆匆跑进司法署,险些把木夏刚沏的百花茶撞翻。
“花参军,今日卯初二刻,西四区旁的玉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窝在?太师椅里的打盹的林随安睁开?了眼,花一棠靠着软垫打了个哈气?,“男的女的?验尸了吗?”
“方仵作已经验过了,是落水溺死。”伍达顿了顿,“西四区是益都有名的赌坊区,每年?……每月……失足落水的赌徒——算不清。”
花一棠接过木夏递过来的茶盏,“其实?就?是赌输了,跳江自尽呗?”
“……是。”
林随安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花一棠的垂着眼皮吹了吹茶沫,“身份查实?了吗?”
“查实?了,是吴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