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刻很快又缠上了绷带,只露出来一张脸,好家伙,现在像只新鲜出土的木乃伊,更?不吉利了。
花一棠实在看不下去,扯过被子盖在了何思山的身?上,总算正?常了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时间掐得正?好,木夏带着花一枫到了。
花一枫来的很匆忙,头发?披散着,连簪子都没顾上,头顶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身?上披着狐裘斗篷,斗篷下仅着一件单衣,冻得脸色苍白。进屋后快步走到床边,静静看了何思山一眼,见何思山呼吸如常,轻轻呼出一口?寒气,定?定?望向方刻,问道:“伤势如何?”
方刻:“人救回来了,死?不了。其余的伤养着就行。”
“何时能清醒?”
“那要看他自己。”
“可会留下后症?”
“目前无法断言。”
花一枫提问的时候,眸光清冷,条理清晰,冷静得像一个完全不认识何思山的路人,看得林随安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忙戳了两下花一棠。
喂喂喂,你二姐这个状态好渗人啊!
花一棠吞了口?口?水,正?要说话,花一枫又问了,“何时的事?”
这次问的是?花一棠。
花一棠一个激灵站直,“一个时辰之前。”
“何处?”
“七绝景,石桥月夜。”
“为?何受伤?”
“应该是?坠崖,林随安接住了他。”
花一枫闭了闭眼,脸更?白了,再次睁眼之时,眼瞳依然一片清明,对着林随安深深施礼,“多谢林娘子救命大恩!”
“不、不不客气。”林随安连连摆手,“举手之劳。”
的确是?举“手”之劳,手差点没断了。
花一枫继续问:“因何坠崖?”
花一棠皱眉,“三种可能,一、失足,二、自杀,三、被谋杀。”
林随安补充:“刚刚我们已经推理过了,自杀应该不可能。”
“失足的可能性也很小。”花一枫道,“他在三禾山住了二十年,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景一物一石一草都了如指掌,定?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花一棠眉头更?紧,“也就是?说,第三种可能性最大,比如被人推下——”
就在此时,何思山突然发?出了声音,花一枫身?形一颤,旋身?跪了卧榻边,双手轻轻握着何思山缠满绷带的手,“什?么?”
何思山双眼紧闭,眼球时不时转动一下,口?中喃喃自语,花一枫附耳倾听片刻,不明所以,方刻伸了个耳朵,半晌,摇了摇头。
花一棠也凑过去听了听,“他好像在唱歌——好难听的调子——”
“去去去!”方刻把花一棠扒拉到一边,手掌贴在何思山的额头试了试,“不过是?病人昏迷发?烧时的呓语罢了,你别来添乱。”
“他发?烧了?严重?吗?”花一枫问。
“伤后的正?常反应。”方刻冷淡的语气有种安抚人心的奇特力量,笔走龙蛇写了副方子递给木夏,低声交待了几句,木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