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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安眼眶烧得厉害,喉头一片酸楚,把花一棠揪到了身?后,“让开?。”
花一棠的声音都?在发抖,“你……”
“我很清醒。”林随安上前一步,撕下袖子将右手和千净绑在了一起,定?定?扫望四周的金羽卫,“这是你们最后的愿望吗?”
金羽卫没?有回答,只有无声的泪,他们再一次举起了黑色的横刀。
“好!”
林随安抄起千净杀入了敌阵,这一次,没?有任何花哨的走位和风骚的招式转换,只有最纯粹清澈的杀意。
一招“割喉血十丈”砍断脖颈,两招“刀釜断殇”开?膛破肚,三招“待斩若牲畜”斩飞双腿,四招“迅风振秋叶”刺穿心脏——这是十净集真正的威力,杀人之刀,杀人之招,用最残酷的刀法收割人命,十酷之后,便是十净。
花一棠瘫坐在地上,彻底傻了。
林随安在杀人!在飞快地杀人!!
一招一个,一刀一个,刀光所到之处,人命如草芥,血光如泼墨,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那些金羽卫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不过片刻之间,所有的金羽卫都?变成了尸体、断掉的四肢、翻滚的头颅、流淌的内脏——、
血海和火光之中,黑衣少女提着诡绿色的横刀,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风吹落她身?上的血,滴答、滴答,好像赤红色的泪。
这才是真正的千净之主?,是真正所向睥睨的——破军!
花一棠的全身?都?在发抖,心脏也?在发抖,挣扎着爬起身?,一步、一步,踩着血走了过去……
林随安感觉自己很安静,原来杀人是这样的感觉。
无悲无喜,无恨无怒,整颗心一片旷芜,仿佛茫茫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垂下眼皮,看着金羽卫尸体的眼睛,什么都?没?看到,想必是因为她已经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们满意地死去了,再无任何执念。
那么她自己的执念呢?
刚刚好像被她亲手打碎了。
如此,也?好……
世间万般清净,何必留恋——
突然,一片洁白?如雪的花瓣飘到了手心,温柔的香气牵住了她。
花一样的俊丽少年红着眼站在了眼前,美丽翩飞的衣袂和她血染的黑衣在风中缠绵。
那种孤独的空旷被花香充满了,脚下再次踏实?了大地,头顶的苍穹闪耀着星河。
林随安有些恍惚,怔了半晌,笑了,“我赢了。我没?有变成破军。”
花一棠轻轻拥住林随安,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一定?能赢。”
“你别哭啊……”
“我没?哭!”
这货又骗人,她的肩头都?被他哭湿了。
林随安叹了口气,软软靠在花一棠怀里,几乎握不住千净。
“杀人好累……”
“你好好休息。”花一棠拉着袖子飞快抹了抹脸,利落背起林随安,突然,他听到了嘉刺史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呼喊着什么“歹人……杀无赦”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