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办?”靳若问。
“简单。”方刻在焦尸堆里转了两圈,挑了几块还算整装的尸体,在验尸台上堆成?两坨,“现在,这就是林随安和花一棠的尸体。”
靳若:“呃……是不是太草率了?”
方刻啧了一声,又挑了几块尸体,拼拼凑凑摆成?两个人形,盖上蒙尸的白布,想了想,又画了两张带人名的镇魂符,“如何?”
靳若:“条件所限,凑合用吧。”
方刻摘下口罩围裙手?套头巾,仔细用皂角净了手?,熏了醋,从大?木箱里翻出一个袖珍琉璃瓶,放在眼睛前?晃了晃,顿时泪流满面。
靳若愕然看着,方刻边流泪边看向靳若,“你要吗?”
“我可是净门门主!”靳若不爽,“别看不起我的专业!”
说着,把头发扒拉成?颓废造型,狠狠一掐大?腿,霎时间,眼眶鼻尖通红,泪水滂泼,推开大?门哭嚎着奔了出去,“师父啊,四郎啊,你们死的好惨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嘉刺史、刘长史和安都府衙的五名参军等候已久,一见这架势,皆是大?惊失色。
刘长史:“验、验出来了?当真是花参军和林娘子的尸体?!”
靳若扑倒在地,哭天抢地,“师父啊,呜呜呜,四郎啊,嘤嘤嘤,苍天啊,呜呜呜,大?地啊,嘤嘤嘤——”
嘉刺史面色一沉,快步走?进敛尸堂,但见那验尸台上蒙着两具尸体,上面还放着仵作的镇魂符,符上写的正是花一棠和林随安的名字。
嘉刺史:“方仵作,这是——”
方刻幽幽看了嘉刺史一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加上眼圈乌黑,面色青白,伤心得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了。
嘉刺史心里大?石头落了地,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叹息道,“花参军惊才绝艳,林娘子巾帼豪杰,竟然就这般英年?早逝,真是可惜了啊!”
方刻转头默默抹泪:这人真是令人作呕!
靳若在外面哭得天地同悲,“师父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无耻之?辈害了你性命啊,徒儿?定要为你报仇,剁碎他的肠子喂狗,四郎啊,你死的冤啊,我定要将你的仇人骨头一截一截敲断,把骨髓抽出来和着他的脑花拌成?菜为你下酒,呜呜呜——”
嘉刺史的脸色不咋好看了,门外刘长史等人快吐了。
“不可能?!”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声厉喝,风尘仆仆的凌芝颜快步冲进来,一把拽起靳若,“你刚刚说什么?!”
靳若差点被一口鼻涕呛死,就见凌芝颜眼瞳布满蛛网血丝,嘴唇爆皮,呼吸急促得仿佛吞了火一般。
靳若挤了两滴眼泪,“方仵作刚验出了师父和花四郎的尸体——”
凌芝颜双眼暴突,撇开靳若,快步走?进敛尸堂,目光触及验尸台上的白布,脚下一个趔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靳若轻手?轻脚跟进来,飞快和方刻对?了个眼色。
靳若: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凌老六第一个到,咋整?
方刻:凌司直是个一根筋的直肠子,演技差强人意,若是知道真相,十?有八九要露馅。更?何况此时嘉刺史还在——先糊弄过这一关再说。
靳若了然,深吸一口气,扑到“林随安”的尸体前?,嗷嗷的哭成?了泪人。
凌芝颜一脸不可置信,飞快摇头,突然,一把捏住了方刻的肩膀,“方兄,你确定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