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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边蝉声啼露叶,日暖风轻绕丝云。
晌午时分,汴河畔旁绿柳依依,夏风习习,拂散缕缕暑意,虽不比河中乘凉画舫、轻舟惬意,但比起汴梁城中好似蒸腾般的热浪自是好了数倍不止。
临岸一所雅致茶舍之内,几人品茶、几人赏景,几人吟诗,自有一番风流姿韵,忽然,门口牌旗一动,几个人影匆匆走了进来,小二哥一看来了生意,赶忙上前招待,可待看清来人,却是不由一愣。
只见这几人,个个膀大腰圆,一身黑红装扮,左侧腰配阔叶大刀,右侧腰缀腰牌,刻有“开封府衙”四字。
“原来是开封府的官爷到了,里面请、里面请!”小二一眼认出这几人身份,顿时眉开眼笑,热情万分。
可这几人却是连小二瞅都不瞅,只是在茶舍内外四下观望,额冒汗珠,面色焦急,好似在寻什么东西。
“瞅见了没有?”
“没看见啊。”
“难道不在这?”
“这河边的茶社、茶楼都找遍了,这是最后一家了。”
几个差役面色不善嘀嘀咕咕了一阵,突然一转身从后面揪出一个小差役,急声问道:“我说郑小柳,你该不是忽悠咱们吧?”
被揪出的郑小柳哭丧着一张脸,瞪着一双溜圆的豹子眼道:“今日轮到他休日,他只告诉俺要去河边的茶社乘凉,谁晓得是哪家茶舍……”
众差役顿时没辙。
小二哥瞅了瞅几人,不由好奇问道:“几位官爷可是要找人?”
“没错、没错,是找人!”
“小二哥可曾看见一个瘦得像竹竿……”
“眼睛细眯眯的……”
“浑身带着大蒜味……”
“一看见银子就好像山里的野狼一般双眼放绿光的小子?”
众衙役七嘴八舌、指手划脚嚷嚷道。
店小二被一众衙役围在中间,吓得脸都白了:“几、几位官爷,你们说得是人还是狼啊?”
“自然是人!”
“小人、小人没见过长得像狼一样的人……”
众衙役一听,顿时沮丧,数个七尺男儿就好像被霜打了一般都耷拉下了脑袋。
“不、不过,若是瘦的像竹竿、眼睛细眯眯,身上有大蒜味儿的,小人倒是见过一个……”店小二犹豫道。
“什么?!在哪?”众衙役顿时数目齐瞪,高声呼道。
店小二颤悠悠竖起一根手指向茶舍的角落指了指。
一众衙役疾步走了过去,定眼一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茶舍角落一张方桌之上,趴着一人,手臂长挂,头枕桌面,双目紧闭,口齿半开,隐隐传出呼声,看样子睡得正香,屋外灿灿阳光射在脸上,竟显得此人面颊皮肤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盈盈动人。
众衙役先是一愣,进前两步再仔细一看,脸色不由同时一黑。
就听有人小声嘀咕道:
“堂堂开封府从六品校尉,竟睡得满脸口水……”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幸好今日是他休日,没穿校尉服,否则咱们开封府的脸面岂不是都被丢光了……“郑小柳顶着满头黑线上前呼道:“金虔,快醒醒。”
趴睡在桌上的金虔砸吧砸吧嘴巴,头扭了个方向,继续大睡。
众衙役额头顿显十字青筋。
这个上前,朝着金虔耳朵一声高喝:“金校尉,大人传你回衙!”
桌上之人无动于衷。
那个近身,对着金虔脑袋一阵猛拍:“金校尉、金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