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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霎时都惊呆了,下一瞬,猝然回神,赶忙上前同心协力抬住石门。
这一抬才知道,这石门重逾千斤,若想抬起,实在是非人力所能为。
金虔只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两个腿肚子都在转筋,其余几人也深感力不从心。
“呀——喝!”
就听艾虎咋吼一声,石门缓缓抬高半尺,但见艾虎身形骤然一沉,又是一声大喊,那石门缓缓上移了半寸。
可此时,艾虎已汗如雨下,面红耳赤,已然力竭。众人更是手臂酸软,筋肉抖颤,无法再用力,眼看那石门一点一点慢慢滑下,众人只觉心脏也一点点下沉。
“白玉堂!”
“白五爷!”
众人齐声嘶喊从一尺多高的缝隙中传入石道,激起阵阵回音。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吊儿郎当的嗓音从众人背后传出。
众人悚然一惊,猛然回头,霎时数目绷大。
但见白玉堂抱着宝剑,一脸似笑非笑站在众人身后。破晓曙光从白玉堂身后冉冉升起,风染黎金,灿影交叠,略沾尘土雪色衣袂随着晨风荡荡飘舞,更显某人身形飘渺如烟。
众人手上不觉一松,石门哐当一声坠地。
“白、白五爷——”金虔细眼水光盈满,蹲地嚎啕大哭,“五爷死了,变成鬼了啊啊啊啊!”
“谁死了!”白影一闪,一个爆栗敲上金虔脑门,“五爷我长命百岁,天地同寿!”
“诶?”金虔猛然抬头,定眼在白玉堂脚下一扫,这才发现白玉堂是有脚的。
“白玉堂!”展昭上前,一把扯过白玉堂的胳膊,黑烁眸子急急扫视白玉堂周身,直看得白玉堂面色尴尬,脸皮微烧,不自在冒出一句:“猫儿,你的一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白兄——”展昭慢慢松开白玉堂手臂,后撤一步,轻呼一口气,再出声之时,已恢复沉稳,“无事便好。”
“白兄,我们皆以为你困在石道之中——”颜查散几乎喜极而泣,“你是如何化险为夷?那四行诗上分明说——”
“置之死地而后生。”白玉堂一把折扇摇得呼啦呼啦甚是风骚,“那四行诗所言乃是这机关启动之法,乍一听,‘一鬼行’似说留下的一人必死无疑,但以我白玉堂浸淫机关多年经验,早已猜到石门降下之后定有它法脱身。”说到这,白玉堂啪一下合上折扇,挑眉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待石门闭合之时,在石道上方便多了一个小道,正是逃生之路。”
“白兄!”颜查散上前一步,“若是你推测错了,那、那岂不是……”
白玉堂望了一眼颜查散,桃花眼弯弯,自信满满道:“颜兄,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的本事,你也不在江湖上打听打听,那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机关高手,这等小阵仗,五爷还未放在眼里。”
“白兄!”颜查散提声道,“话虽如此,但你今日之举太过凶险,以后还是谨慎行事。”
“啊呀,这等小机关……”
“白玉堂!”
“白五爷!”
“白兄!”
两道人影同时闪到白玉堂身前,一个抓住了白玉堂的手腕,一个扯住了白玉堂的袖子。
白玉堂一怔,愣愣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二人。
“猫儿,小金子……”
左侧的蓝衫青年,光洁额头之上薄汗未消,一双剑眉紧紧蹙成一个疙瘩,漆黑眸子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眸光中,是掩不去的关心和紧张。
“切不可再如此莽撞!”清朗嗓音中夹杂丝丝沙哑。
“安全第一啊,白五爷!”右侧的消瘦少年,一双细眼瞪得好似两颗黑溜溜的葡萄,直勾勾瞪着自己,扯住自己袖口沾满尘土的双手现在还在微微发颤。
白玉堂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口,双颊隐隐发热,目光硬生生从二人身上撇开,结结巴巴道:“好、好了,五爷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