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恨铁不成钢地道:“就是他之所以没能和故人在一块儿,肯定是有什么误解。他瞧着你就想到故人,拿你消遣,私底下又寻故人。你想想,待日后故人回来了,你该如何自处?别说姐姐讲话难听,赝品就是赝品,真品回来了,还不是喊打喊摔?依我之见,与其当他手里的破烂,倒不如寻个旁的郎君,反倒能将你捧在手心上珍之爱之。”
兰芝说的话虽说不中听,可也有几分她自得的道理在里头。玲珑听不懂多少,只明白了一句,若是那位故人回来了,她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万一那故人瞧她心烦,天天吹白梦来枕边风,怂恿他将玲珑赶出去,那又当如何是好?
不成,她得先想个退路,别太被动了。
玲珑一拍手心,下定了决心。
别怪她心狠手辣,那就让那个故人有来无回!在她寻到白梦来之前,玲珑先把姑娘掳走,安置在庄子上。待她完成了主子的任务,再把故人送还给白梦来。
嗯,这样好,两不耽误。反正这两人这么多年没见面,再多个三年五载,也不值当说道。
玲珑这边寝房里头嘟囔,白梦来那边也有他的苦楚。
自打玲珑直挺挺地离开,白梦来就慌了神色。
玲珑再怎样伪装,最擅辨人心的白梦来也能懂她看到那幅画儿后,话语间的酸涩。
白梦来侧身又瞧了一眼墙上的画,抿唇不语。
该怎么说呢?其实……是他撒谎了。
这一幅画是他想赠给玲珑的生辰礼,都是比着她的模样下笔的,怎会是劳什子的故人呢?
他不过是怕被玲珑取笑,特别是她无意间撞破了他的秘密,秉着那一点脆弱不堪的自尊心,他也不能承认画里人是玲珑!
不然,这小姑娘该多得意呢?
他可不想她在自个儿面前耀武扬威,耻笑他那见不得光的一点私心。
就这么着吧,误会便误会了,能奈他何?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隔几日便忘了,再拿糖哄上一哄不就成了?
心里这样想,真要这样做,也有几分没底气。
他总觉得这次的玲珑和往常不一般,让他心慌意乱,整个人无端端躁动。
柳川见玲珑跑了,白梦来又不露头。
他屈拳一敲手心,忧心忡忡地道:“坏事儿!别是在我没看顾的时候,又吵上了吧?!”
他心急火燎地往白梦来院子里跑,看到主子在白墙红廊前头出神,小声问:“玲珑怎么晚膳都不吃,径直回去了?”
白梦来不想多聊,紧抿着唇,不做声。
柳川心里头七上八下,问:“主子又和玲珑吵架了?”
白梦来脸上讪讪,道:“不过是开了句玩笑话……”
“什么样的玩笑,能让人饭都不吃了?”
白梦来眼神飘忽,看了一眼房中的墙。
柳川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是给玲珑的生辰礼吧?这入画小像真是惟妙惟肖……哦,属下明白了。玲珑是瞧见了这幅画,心里头欢喜,可惜面上太嫩,被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