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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夜凉如水。
白梦来松了一口气,道:“你回去睡吧,玲珑受了惊吓,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明日再和她聊。”
“嗳,好。”柳川刚打算走,他足尖微抬,忽然发现了一点古怪的地方。
他回头,困惑地看着白梦来,眼中满是不解。
白梦来被他盯得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半晌,他才忍住不适,反问:“有事?”
柳川问:“主子,身后这间,是你的寝房对吗?”
“是。”白梦来淡淡回答。
柳川想到身子骨孱弱的玲珑,沉吟了一声,道:“您是打算和玲珑睡一间房?”
闻言,白梦来险些喷出血来。
他扶额,头疼欲裂,呵斥:“混说什么?姑娘家的清誉还要不要了?我自然是叮嘱几句以后,就寻间客房来睡!”
“哦。”柳川嘴上应声,眼神却带着一丝打量。他一步三回头,提点白梦来,“主子,人言可畏,你可不能趁人之危……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来。要是你真动手了,即便你是我的主子,我也敢将你这种采花大盗告发给官家的。”
白梦来疲乏地摆摆手,道:“我晚上睡你房里,总可以了吧?顶多半个时辰,我就来寻你!你且放宽心快去睡吧!”
“那行。”柳川得了白梦来的允诺,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了。
第66章
白梦来复而绕回寝房内。
玲珑靠在雕花香木矮围子上睡得香甜,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竟睡着了。
白梦来此前是慌不择路,这才将小姑娘往房里带。如今回过神来,这才想到,此举有多么不妥当。
还好她不在意,也还好她不怪罪。
白梦来瞥了一眼自个儿的白色中衣与浅薄的披肩长衫,这才看到祥云仙鹤暗纹的衣下摆染上了一点不容忽视的鲜红色。
不消说,他也知道那是什么。若是从前的白梦来,定然要横眉冷对玲珑,满心不爽。
如今他见她秀美睡颜还犹挂泪痕,又有些于心不忍。
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若是生在寻常家里,这时候恐怕都是丫鬟婆子悉心照料,喂她喝暖腹甜汤的。
白梦来褪下外衫,挂到宝蓝色孔雀屏风上。他细心地叠好外衫,不让那点血迹显露。
要是让玲珑醒时瞧见,定然又要尴尬、难堪了。
他不愿她这般拘谨,也不想她太过狼狈。
咦,说来也怪异。白梦来……何时成了这般会体恤人的郎君呢?从来没有的。
白梦来想到此前抱住玲珑的触感,他原以为平日里能舞刀弄枪的姑娘,分量总是有些的。谁料,她抱起来并不沉甸甸,反倒很轻,轻到白梦来单手便能托住她,将她揽到怀里。
那时,白梦来才意识到,玲珑也不过是个软绵绵的小姑娘。不过是她习惯性全副武装,以假面示人。
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沦落到去当杀人不见血的杀手呢?
白梦来莫名同情起这个最开始处心积虑潜伏入金膳斋的姑娘了。
他蹑手蹑脚走向玲珑,俯身,细心替她盖上被褥。
葵水落床榻便落吧,左不过丢一床被子的事,不必闹醒她。
白梦来虚掩上门,抬步进了伙房。
他从梨花木橱柜里翻出一布袋红润的红枣,再拿出一瓮红糖来。听人说,姑娘家月事疼痛,喝点热腾腾的红枣红糖姜茶来就能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