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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婆看着满身血污、意识昏沉的玲珑,顿时蹙起眉头来:“天杀的,谁敢对一个姑娘用此酷刑?!”
医婆是齐伦府中专门给女客瞧病的,因此有几分本事。
她命人就地铺好毛毡垫子,再起火烧水。她把银刃隔沸水烫过,又抹上热酒,随后一点点将那嵌入皮肉的琵琶钩子挑出。还好利刃堵住了伤口,血涌得还不算太过。此时一取出琵琶钩子,那血流如注,用了好些凝血的药粉这才止住血。
能止血就是好事,医婆松了一口气,她拿眼瞧了瞧白梦来,推测这是他房中人,于是把药方子开好,叮嘱他:“每日煎三副,两碗水的量便好。这姑娘身子骨强健,想必无甚大碍,若是有发热、伤口化脓的情况,你再来齐府寻我。”
“多谢您了。”白梦来极少言谢,看着披了干净外袍、正熟睡的玲珑,他松了一口气。幸亏没什么大事,不然他恐怕要再让柳川搜山寻人,将那男人就地正法了。
几人心事重重回了金膳斋,齐伦的下人已经回府了,而烈风瞧见旧主子,怎样都不肯回去,赖在白梦来靴边撒娇。
侍犬奴拉不走烈风,急得热汗直冒:“小祖宗,您可别闹脾气,咱们要回府了啊?”
白梦来见状,淡淡道:“烈风留下吧,它聪明,知晓回府的路,待明儿,我喊它回去便是。”
“嗳,好。”能让主子家连夜起身安置随从的公子,哪能是小人物,侍犬奴便不争这些了,老实回齐府复命。
今夜一场闹剧,总算是消停了。
白梦来没由来地叹气,他上前一步,小心揽过玲珑的肩。
这一触,他发觉出不对劲的地方,顿时耳尖子烧红。
外袍裹挟的玲珑,只穿了一件抱腹,那脊背光滑,除了裹伤的纱布,未着丝缕。
白梦来不敢再碰,施施然收回了手,呆立原地。
柳川见白梦来迟迟不抱玲珑下马车,想起他主子并非身强体健之人,难道是抱不动吗?
他最是贴心奴仆,自然要替人解围。于是,柳川道:“主子,要不我来抱玲珑回房?她这身子看着瘦弱,实则有些分量,恐怕太沉手!”
闻言,白梦来眼中杀气腾腾,问柳川:“你怎知道她身子骨重量?难不成你抱过?”
柳川摸摸鼻子,道:“那倒没有,我不过是目测。”
白梦来松了一口气,道:“不碍事,我抱过,我有经验,还算是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由我来吧。”
他话音刚落,柳川一副见鬼的模样,让白梦来细细品咂出其中意思。
白梦来知道柳川是误会了,无奈地扶额,道:“我救她出火场那次,可不是下手抱了她?你想哪里去了?”
“哦!对对,是有那么一次!”柳川回过神来,尴尬地挠了挠头。
白梦来弯腰,将玲珑用外袍遮掩得严严实实,随后抬手,连衣带人一起抱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你来抱玲珑,恐怕不合适,还是我来吧。更何况,你皮糙肉厚,万一伤到了玲珑,加重伤势就不妙了。”他一面下马车,一面还要将自己的行为描述得合理,避免被柳川误认为是采花大盗。
“也对。”柳川想到自己手笨又粗糙,弄疼了妹妹便不好了,让主子这样细皮嫩肉的男子来照顾妹妹也行。他刚被说服,很快又想到那句“男女大防”的话来……等一下,他是男的,主子就不是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白梦来已将人抱到了自个儿的寝房里。
白梦来按照医婆的说辞,嘱咐柳川去煎熬。药要熬出精华,务必文火细细熬煮一个时辰。
这样烟熏火燎的辛苦活计,自然就让柳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