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赵玉的帮助之下,如意轻而易举见着了赵宝。
她毕恭毕敬地屈膝,将如意的事情说给赵宝听:“宝小郎君,因着夫人私会外男之事,奴婢寝食难安,生怕牵扯出乌七八糟的丑事来,害得家中小娘子、小郎君蒙羞,老夫人面上无光,特地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前来告密。还望宝小郎君体恤奴婢一番忠心,莫要将此事告知夫人。”
赵宝如今十多岁了,已是知事的年纪。他听得这话,心间惶恐不安。有如意的前车之鉴,赵宝又怎敢让吴景儿冒险呢?
赵宝咬碎了一口银牙,怒道:“母亲当真一点都不顾念我了吗?”
赵宝不蠢,自然知晓母亲同人私会,即便对方是朝中大员,也必不可能将他认在膝下做亲子。至多带走吴景儿,将这样的烂摊子留给他收拾。
届时,他们是商人之流,奈何不了官家。赵家老夫人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活,自然会迁怒到他头上。
有这样不知羞耻的母亲,他的日子能好过吗?!好不容易压下自小养在祖母跟前的赵玉一头,如今母亲还想带累他也失去祖母偏疼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怎么会有只顾一己私欲,全然不在意子女生活的母亲!
赵宝想到他们千方百计混入赵家,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想到吴景儿能有今日,也是依仗他这个儿子体内有赵家血脉。
她不感恩戴德,好生过日子,竟然给他添堵!真是岂有此理。
赵宝再如何有私心,也不会听信如意一面之词。他要亲眼瞧见如意和人互通有无,亲眼瞧见她跟人私会。
如意自作主张告知了赵宝,齐伦和吴景儿私会的时间与地点。
赵宝不傻,不会打草惊蛇。他悄悄去看了,证实了吴景儿确实和外男私会。
实则齐伦不过和吴景儿见了一面,聊几句柔情备至的话,再多的,他不愿干,也不敢干。真让人发现他私底下兜搭老寡妇,那朝堂之上不得闹开了?因此,他的姓名也是造假的,更不敢暴露任何有关官职身份之事。
赵宝相信了吴景儿红杏出墙的事,当即同如意商议后续。
赵宝问她:“你不是娘亲的人吗?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我?”
如意顺坡下驴,临时寻了个由头:“自然是知晓小郎君今后会成为赵家的一家之主,奴婢再不开眼,也知道谁的腿肚子比较粗壮。依附夫人,倒不如为郎君办事。”
这一番话,将赵宝夸得飘飘然。
赵宝点头,夸赞:“你很有眼光。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也得好生听我安排,不然我自有办法料理你。”
“自然,奴婢今后就一心效忠小郎君了!”如意见时机成熟,提议,“只是夫人这厢不大好办,小郎君得多筹谋些后路。”
“听你的意思,你是有什么办法?”
“与其让夫人闹出丑事来,引得老安人疑心小郎君的血脉来历,倒不如……小郎君果决一些,让夫人迷途知返,清醒过来。”
赵宝一想到吴景儿红杏出墙的惯技,惧怕赵家老夫人也会怀疑他的身世。万一受人教唆,以为他不是赵家的孙辈,而是外来的野种,那就糟了。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出现,只得想些不为人知的法子,让吴景儿闭嘴。
赵宝面上一派痛惜,说出的话却如蛇蝎般恶毒冰冷:“与其让娘亲一错再错,倒不如我帮她纠正过来。她背叛了死去的父亲,辜负的祖母的信赖,已是罪无可赦。如今,唯有以清白之躯以死谢罪,方能得到宽恕。”
如意原本以为赵宝不过要将吴景儿囚禁起来,送往乡下。可他这话里话外的含义,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很明显,这个孩子心狠手辣,是起了杀心的。
如意浑身发颤,问:“小郎君可有什么打算?”
赵宝道:“你是母亲最信赖的奴仆,你假装那名情夫,诱引我母亲两日后去一趟外城的红螺寺,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