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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二娘子乃邪风侵体,就这么投井而亡,无人能说上来缘由。”
“哦。”
沈香被堵了一嘴,也不好再问了。
既是什么都不知情,她眼下只想赶在家宴设好之前,尽快逃离此地。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她不想赊下人情债。
谢青深谙她欲走的心思,帮衬了一把,起身告辞:“既这么,本官就不叨扰府上设家宴了,先走一步。”
明明就是专程为两位官人办的宴席啊!怎么说走就走?白家主不傻,他知道,不是官员们不懂,是不肯赏脸。恐怕是觉得他不够格儿结交人情,这些年多少官吏知白府没落了,不肯来往,他早明白世态炎凉。
白家主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还想着结交点私人情谊,便是混个面熟都行,往后总有用处。心中再恨,他也不敢表露在脸上,只赔笑道:“今夜的宴聚,是特地为二位设下的。还请赏个脸,吃些酒菜再归府吧!”
只可惜,谢青去意已决,谁又敢拦官人们去留?白家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沈香好不容易逃出白府,她松了一口气。料想着还是谢青这招高,既是高官,那就摆出跋扈的派头,不必拉拉扯扯给自己气受。
回了马车,沈香想起方才种种。
她捧脸托腮,犯起难来:“您看白家主这样热切想要攀交官员,又怎会容忍一个可以拿出去联姻的标致小娘子无端端投井自尽呢?再看她家下人对主家事讳莫如深的模样,恐怕另有隐情。”
“小香猜的在理。”谢青笑着附和她一声。
“只是线索断了,还得想法子挖出点内情。”沈香蔫头耸脑咂摸主意。
片刻后,她记起柳无花的话——等一下,李佩玉手上的画像竟有刚死不久的漂亮小娘子……难道一摞摞收集来的女子小像,全是死人吗?!
她忽然惊得合不拢嘴,浑身都起鸡皮栗子。
“早听说坊间有生前未婚配的郎君死后要寻枉死的姑娘们作配……”沈香感到毛骨悚然,同谢青道,“那李参军备下这么多小像,总不至于是专门搜罗来良家小娘子的尸首,好当中间人,给那些死去的郎君们办阴婚吧?”
闻言,谢青难得缄默一瞬,艰涩笑了下:“小香倒挺……博学多闻。”
“嘿嘿,您过奖了。”哎呀,她眼下,似乎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第11章
当然,沈香怪力乱神的想头很快被推翻,谢青和她拜访了白府附近的邻里,提着甜果蜜煎和和气气打交道,总算问出点旁的琐事。
没什么神神鬼鬼的说法,阿婆夜半在屋里头腌菜,隐约听到屋外有马车经过,半道上有小娘子跳下车,又被两个出家的尼僧绞着胳膊儿拧回去。看阵仗,还是用强的。阿婆识得这位小娘子,她就是白家二娘白流光,平日里出门呼奴喝婢,很有排场,几时要受几个老尼师的气了?
阿婆也没想那么多,再过几天打听,人家只说白二娘子投井死了,白家没这号人物了。
沈香咂摸过来,和谢青小声商量:“您看,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娘子,犯了什么事儿要被逼着入道?若是博个一心向佛的贤名儿也就罢了,偏偏连名声都不显,只说没这个人。白家最是依仗这些娘子攀附官中机缘,缘何要抛弃她呢?他们要拿女孩儿换陪门财(聘财),适婚龄的小娘子难道不是香饽饽吗?除非……”
“嗯?”谢青像是爱她聒噪的模样,总循循善诱,笑睨着她,引沈香往下说。
“除非小娘子当不成筹码啦……怕是与谁私相授受,犯下家丑,不得不除去。”沈香打了个寒颤,愁眉苦脸地道,“唉,心真狠呢,没用处就丢了,也不顾父女亲缘了。”
谢青抿出一丝笑,他觉得她实在鲜活可爱,总为着世上万事着想,或欢喜,或发愁。
郎君起了打趣的心思,面上却一本正经:“李佩玉不是同鬼怪婚事扯上关系,你很失望吗?”
“那倒也没有,只是没了阴间的谋略,一下子成了阳间的计策,又得好好想想该如何查下去了。”沈香悄声问,“您有办法寻到白二娘子入道的庵寺吗?”
谢青在思索对策,没立时答复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