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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前世在家族世代相传的古书中看到的,却并未真正见过这样的病患,甚至她的祖辈都没有见到过真正患有三阴绝脉的人,身为毒医传人的她,怎能让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病例从眼前溜掉。
“凭你?”灰衣女子冷笑的瞳眸中露出了浓浓的不屑与讽刺,杀意更甚,“你先能在我剑下活命再说。”
“君眉,退下。”白衣公子猛地又咳嗽了几声。
“公子,这个人知晓了您的状况,不能留!”灰衣女子不甘退下。
“退下。”白衣公子语气平平地重复了一遍,灰衣女子握着剑柄的手紧握得指骨泛白,终是低下头应声退到了一旁。
“君眉年轻气躁,还望姑娘别介意。”白衣公子并未转过身,只是背对着白琉璃边咳边道,“在下不宜在此处久留,若是下次见面时姑娘还想救在下这条命的话,在下求之不得。”
白衣公子说完,径自转动木轮离开了,灰衣女子将长剑收回剑鞘,替男子推上了轮椅。
离开之后,白衣公子从怀中摸出了一物端在手心里垂眸看着,竟是一个小而精致的匕首鞘套。
灰衣女子在看到男子手心里的小匕首鞘套时,眸中冷光涟涟。
------题外话------
三阴绝脉出自扁鹊仓公列传,一种不治之症
042、媒人再来
白琉璃不再说话,直到男子的身影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才将眼神收回到面前一地昏蹶不醒的蒙面人身上,蹲下身,观察着一干蒙面人的状况,只见他们脸色青绿交加,额上有豆大的汗珠不断沁出,虽是昏蹶,身子却在不停地抽搐,像是在受什么钻心的折磨一般,不过随着男子的渐行渐远,他们的抽搐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白琉璃认真观察着对方的状况,不由又抬头望向白衣公子离开的方向,那个双腿有疾的男子,内力竟深厚到能驾驭箫声来对付对手的程度,莫说对手能靠近他身侧,照眼前这些人的情形看,就是能在那诡异的箫声中活命已是大幸,倘若那个男子身体没有抱恙的话,只怕现下躺在她眼前的早已是一堆尸体,又或许,是他本就没有打算取他们性命,毕竟他们与他无冤无仇。
也正好,给她留着活口,让她亲耳听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也不枉她昨儿下午之后让沙木故意将她今日要来詹云寺一趟的事说出去。
思及此,白琉璃微微一笑,取下了头上的纱帽放到身旁,扯下就在她面前的一名蒙面人脸上的面巾,将夹着银针的手在对方面前轻轻摇晃,笑得和气:“我知道你体内的痛苦在慢慢减少,来,说吧,是谁这么惦记着我这条命?”
那是一名看起来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左脸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正慢慢睁开的眼睛在看到白琉璃手中的银针时神色变了变,然因着方才那诡异箫声的震伤,莫说能站起来,就是连睁眼都显得颇为吃力,然白琉璃却像没有看到对方有变的神色,把玩着手中的银针,依旧笑着,那样含笑的眼神好像能看穿对方的心中想法一般,虽是笑着,却冷得让人生寒,“是状元爷?还是我那亲爱的姐姐?”
白琉璃含笑说着,将指间的银针贴着对方的脸颊慢慢移向他的喉间,只见男子眼里猛然浮上震惊与害怕,不过刹那又归于平静,白琉璃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移手便要封住男子的血脉,却已迟了。
只见男子嘴角有血水流出,头一歪,竟是断了气,白琉璃迅速移身到另一个蒙面人面前,仍旧慢了一步,刹那之间,二十多名蒙面人同时自尽!
白琉璃微微眯眼,冷笑着慢慢站起身,宁可死也不泄密吗?真是好极,没想到那些想要害她的人竟能养出这样的死士,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罢了,没有口供,她也一样有法子做到她想做的事情。
“啧啧啧,白家主这是被人追杀呢,还是杀人灭口呢?”忽然,有不合时宜的玩笑声响起,“不过照眼前这情形看,怎么看都像是白家主在杀人灭口,不得了不得了,恶女大开杀戒了。”
白琉璃眸光一沉,想也不想便将指间的银针向玩笑声传来的方向掷去,只听轻微的利器刺入硬物的声音浅浅响起,那笑声忽的变得提心吊胆,“白家主这是要谋杀媒人吗,穆某生来胆小,经不得吓,白家主也不想穆某被你这一吓昏倒在这荒郊野岭的待会让白家主自己把穆某扛回城吧?”
白琉璃忽然觉得这声音的主人聒噪得像只没完没了的乌鸦,像是不论她出现在什么地方这声音的主人都会跟着出现一般,转过身看向这不当出现的人时,声音与面色蓦地冷下,“穆大少爷真是好雅兴,竟然喜欢到这荒郊野岭来游玩。”
“这个嘛,彼此彼此,白家主不也有这等闲情逸致吗?”穆沼一副诚惶诚恐的强调偏配着一张笑吟吟的脸,让人怎么看都觉怪异,而白琉璃方才掷出的银针,正不偏不倚地钉在他手中折扇的扇骨上,或者说是穆沼用他手中的折扇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的银针。
白琉璃看着穆沼手中折扇扇骨上的银针,略略将目光定在了穆沼的笑脸上。
曜月以武为尊,泽国亦不例外,三大世族更是武学世家,而眼前这个成日扇不离手的公子哥,身为穆家的下任家主,内力以及身手,不知练到了几重。
“既然此处是荒郊野外,白某说话便不绕弯子了。”白琉璃冷冷淡淡地盯着穆沼笑吟吟的眼睛,不咸不淡道,“穆大少爷这么跟着白某到这詹云寺来,所为何事?”
“瞧白家主这话说的,像是穆某跟踪了你一样,咱们呢,不过是一前一后到了这废弃了的詹云寺而已,怎么能说是穆某跟着白家主呢,顶多是你我二人走了同一条道一前一后到了这詹云寺而已。”穆沼一边说一边哗的打开竹扇,那钉在扇骨上的银针便脱离了扇骨倏地钉入了他脚边的泥地中,竟是整根银针全全没入泥地之中,寻觅无迹!
白琉璃最后瞟了穆沼一眼后,一言不发地转身朝寺庙里去了,徒留穆沼一人在那儿叨叨自语,穆沼见状,也未觉尴尬,反是笑眯眯跟了上去,不忘抱怨道:“哎哎哎,白家主别急着走啊,穆某的话还没说完呢!”
“穆大少爷若是来说媒的话可以免了。”白琉璃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聒噪得比女子还烦人的男子存在。
“白家主果然聪明,一猜就猜到点上去了,穆某佩服佩服。”穆沼笑得没脸没皮,也不管白琉璃听不听,兀自开始吧啦吧啦,“白家主别急着拒绝,先听穆某说完,这鬼王爷啊,虽然丑是丑了点吧,不过既体贴又善解人意,白家主这要是过了门,他定会对白家主百依百顺,将白家主放在手心里护着疼着,白家主你自个儿瞧瞧吧,天底下哪还有这么好的男人,不嫁的话,就是几辈子都亏。”
“穆大少爷既然把他说得这么好,何不自己嫁了他更好?”白琉璃听着只觉好笑,声音却还是不咸不淡的,“白某昨儿不是已经说了明白不嫁么?穆大少爷没如实相告于云王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