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出来吓人。”龙誉脾气一上来,不管是谁她都不给脸面,瞪了面前烛渊一眼,将门一摔,绕过烛渊身侧往外走去。
“阿妹说对了,确实是大半夜睡不着。”烛渊未怒,声音轻淡得好似披洒他肩上月华,但是他说出话却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所以就想来吓吓阿妹。”
“……”月色不错,夜风也不错,龙誉不好心情便被这夜风慢慢吹散,也懒得和烛渊争口舌之,抬头望了望月,“过了明日,我就跟你回圣山。”
“我倒是听村子里人说了,阿妹倒真真是个热心好姑娘。”烛渊倚靠墙上,也循着龙誉目光,抬头望了望空中银月。
龙誉慢慢回过头,以一副不相信眼神看着烛渊,撇了撇嘴,“得了吧,阿哥你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是么?被看穿了。”烛渊浅浅一笑,龙誉无言,懒得理他,扭头就要走下吊脚楼。
烛渊跟上,“阿妹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哪儿用得着你管?”龙誉脚步未停,“放心,我阿娘都圣山,我一定会回去,况且我说了我不会再有离开圣山想法,我就一定会回到那里去,所以阿哥根本没有必要来寻我,倒是辛苦了阿哥这一程路。”
“阿妹,似乎我还没有说了什么吧,阿妹这么急着解释是做什么?”烛渊含笑跟龙誉身后。
“你不就是怕我逃了,来找我回去吗?”烛渊清浅平淡语气莫名地勾起了龙誉怒火,只见她回过头,怒瞪了烛渊一眼。
“倒确实是这样。”烛渊坦荡承认,“本来想将阿妹当下就揪回去,不过我这村子人倒是热情得很,偏要把我留下过明日努嘎西,我瞧着当是挺热闹一件事,便留下瞧瞧。”
夜风拂动烛渊衣摆上银铃叮当作响,甚是悦耳。
龙誉走到了吊脚楼下,突然定下脚步,回过神看向还拾阶而下烛渊,眸中恼意不见了,只余下一片清明,忽然问道:“阿哥没有立刻把我揪回去,真是因为大家伙热情吗?”
刚刚,似乎那么一瞬间,她心底感觉到了什么,脱口便是这一句问话。
烛渊正好踏下后一级竹梯,听闻龙誉话,脚步微微一滞,眸子盯着龙誉,笑意忽而变深。
“阿妹这句话问得真是好。”烛渊唇角轻勾,“难道这样阿妹不开心么?我可没有急急把你揪回圣山,让你一如既往欢欢心心地与他们过这节。”
“本来来找阿妹是想叫阿妹领我瞧瞧这村子,不过瞧着阿妹很是不愿意,便也算了,阿妹回屋歇着吧,我走了。”烛渊说完,绕过龙誉身边走了。
龙誉转过身,看着烛渊背影,忽地便想起了那日幽潭草泽里他那一记眼神,想也未想便又开口了,“阿哥,我陪陪你吧。”
龙誉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愣,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冲动,她怎么一开口就说了个这,可是说出去话泼出去水,哪有再收回来道理。
烛渊也因着龙誉话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眸子里有一丝不为外人察觉惊诧闪过,随即数化作浅浅笑意,“阿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我自小到大都贴心得很。”龙誉冷哼一声,借以掩饰自己尴尬,还故作将头别往一边,“只不过对象不是你罢了。”
“那是从前,或许阿妹以后贴心对象就是我了呢?”烛渊也不意,倒是微微挑眉,眸中玩味十足。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这么烦啊,每次说个话都非要说得我没话堵你才舒服是吧?你是不是事事习惯打压别人惯了?打不过你我认了,说个话而已,你有必要像个娘们一样争个口舌之吗?”龙誉心底又开始狂躁了,狠狠瞪着烛渊,那气势就差没叉腰指着他鼻子骂了,“我怀疑你真有病!”
混账,气死她了,她好好一世英明就毁刚刚那么丢脸话上了,明摆着热脸都贴上去了,不赏脸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个冷屁股,她龙誉活了二十年还没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合该她就不该说刚刚那句话!王八蛋白面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