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除了他和他父亲,这世间万物的一切都低贱至极,是可屠可宰的羊羔。
如此,他都还嫌不够残忍般。
宗璟不喜她这样看着自己的眼神。
发觉她看自己的目光很是冷漠,他眼神便愈发阴沉下来,“再不然就挖出他们的眼睛……”
他的话未说完,雪白的面颊上便蓦地挨了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
知虞气得浑身哆嗦,气怒之下的话更是脱口而出,“你和你的父亲都是一般模样,你滚……”
小团子雪白细嫩的颊侧瞬间浮现出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又疼又辣。
他脸上的表情亦是从高傲模样变得渐渐懵住。
似乎长这么大以来,从来都没有人敢打过他。
继而便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知虞。
小面团子乌黑的眼瞳越睁越大,似乎是为了不让瞬间涌现的泪珠掉落出来。
鼻尖却完全不受控制地泛出酸楚委屈的红。
知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便冷不丁地听见门口一道男人低醇的嗓音缓缓响起。
“让他滚?”
对方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梦境,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下子便传到了很近很近的距离。
近到让知虞心口那种熟悉的悸颤几乎是瞬间产生。
直到知虞看见一只玄履踏入了掉漆老木门槛。
来人从出现的那一刻起,眼神便落在了她那张涂了粉末的脸,处理过耷拉的眉,以及整张被刻意修饰得很是枯燥无趣的一张脸。
哪怕嘴里说着孩子的事情,可眼睛始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半分。
“他是我的儿子不假,难道……”
“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沈欲掀起眸,那双深邃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温润平静地问出了恍若惊雷轰顶般的话:“这么大的活人……是我一个人能生得出来的吗?”
知虞眼神凝滞住,脑中一片空白。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沈欲便抬手慢慢地拂开袖口褶痕,冷淡地冲着宗璟启唇道:“跪下。”
小团子便“啪”得跪下,膝盖与地面发出脆响,让人听着都觉得膝盖生疼。
“之前教你讨好母亲,你就是这样讨好的?”
“就算……”
他说着,阴翳莫测的目光朝里侧寝屋方向扫了一眼。
“就算不能像她女儿一样讨取自己母亲欢心,难道你连别人的一半都做不到?”
宗璟紧绷着一张稚嫩泛红小脸,语气冰冷道:“儿子无能,无……无法得到母亲的青睐,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