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陵玉以往都对他有一份敬畏,那份敬畏令她顺服听话,令她从不敢违背他的话,可当下她却冷漠之极,视眼前之人为无物。
盛钦伸手便将她猛然捞入怀中,陵玉跌落在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中,表情却犹如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拼命地挣扎起来。
只是她连日来的精神状态都极其恶劣,虚弱到那丁点力气都可以让对方忽略不计。
盛钦将她抱起送入寝榻之上,而陵玉却仍旧在用力地捶打对方,“从今往后我都与你无关,你要我留一条命我活着就是,你让苏重檐来劝我进食我进食了,你凭什么不准我站在外面,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她挥舞间指尖划破了盛钦的脸,令对方忍无可忍将她强行按在了榻上,他冷冷地注视着她,喘息却有些乱了。
面对陵玉这样的撒泼打骂,他既不能伤了她,又还要制服她,这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陵玉只觉得自己唯一能打击对方的双臂都被钉子钉在了榻上一般,浑身上下充斥了深深的无力感。
她看着他道:“我宁愿被雷劈死,也不想再看见你……”
盛钦同样也看着她,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加任何掩饰的嫌恶与憎恨。
“真正让你陷入这样境地的人不是我,而是金贵妃。”他沉声说道。
“那你为何不在七年前揭发了我,你为何不告诉我?”陵玉面色带嘲,显然并不信他的话。
那个百般替她掩盖一切事实的人不就是他吗?
盛钦唇线紧绷,终究再不愿继续同她解释下去,只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转身又离去。
七年前他对她毫无感情,面对一个仇人之子,他何须手下留情?
只是七年之后,他也低估了自己对于对方的感情深度。
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总让旁人看不穿,可他却也是个寻常之人。
他苦心经营了七年之久,眼见胜利在握,便再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将陵徵陵玉等人的威胁连根拔起。
他不是没想过陵玉的后路,只要有他在,没有人敢动她半根头发。
可他却也忘了,陵玉也是个寻常之人。
她不会永远都乖乖的服从于他,她会恨,便如那急红眼的兔子一般,恨不能将他连皮带肉的咬上一口。
盛钦走入雨中,身影仿佛寂寥无比,雨滴落在他肩头激起小小水花,又沁入他的衣料中,他却似无察觉。
秦淮守在大门之外见他径直从露天的庭院中而来,连忙为他支起了伞。
“您要去哪里?”
盛钦驻足,脸上的雨水仍旧在往下滴落。
“去书房,替我将京中所有待字闺中贵女的画像送来。”
秦淮心中诧异,“可是这么晚了……”
“现在就去。”盛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极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