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道:“今夜是您的洞房花烛夜,方才老夫人问您去了哪里,我只答了您略有不适,去醒了醒酒,只是这会儿您再不过去,怕会被外面的眼线察觉出来。”
苏重檐看向陵徵,陵徵只朝他微微颔首道:“你方才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休息片刻便会回宫去了。”
苏重檐朝他拱了拱手,这才去了。
房屋的门被人顺手带上,陵徵缓缓又坐下,看着桌上的烛火便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死去的江皇后,又想到那个只信任盛钦却不肯信他半分的圣上,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凉。
前人为帝,皆称孤道寡,他本以为这是唯我独尊的意思。
如今看来,他从前确实是错了。
他的顾虑太多,多到处处优柔寡断,这才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若他当时能够决绝一些,再多一些野心和算计,也许今日的一切都不同了。
陵徵心绪激动,胸中顿时一郁,他忙掏出帕子掩住唇咳嗽起来。待他平息下来,他将那帕子捏在手中有些不敢去看。
陵徵闭了闭眼心里头做好了准备才将那帕子展开,然而他低头却见帕子仍旧洁白模样,他顿时也缓了口气。
苏重檐带来的那位大夫,果真是个有本事的……
只是陵徵隐隐又觉得这仿佛是上天在借由此事敲打着他,告诉他,若是再失去这次机会,他将永远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陵徵长叹一声,眼中却映着莹莹点光,是两团燃烧的烛焰。
第75章
袭国来朝献贡是历年来固有的惯例。
今年亦不例外。
只是今年袭国的使者不仅带来了以往的贡品,还带来了七个身段妖娆的舞姬。
那七个舞姬异常美艳,再加之她们个个身段柔软如水蛇,能做到寻常人都做不出来姿态,配上袭国的特色舞曲,那样的画面真实令人叹为观止。
幼帝坐在长椅上踢着小脚,乖乖地依偎在嫣妃身边吃着她喂的食物,他目光虽有游移,却也不敢有太大的幅度。
下座的人都隔得远,又因他身份特殊,一时之间也无人关注他太多,反倒是高信侯盛钦,他坐在幼帝的右下首,一举一动,皆有人观望。
但凡他杯中酒空,一旁必然有宫人及时上前来添酒加菜。
“不知侯爷对这七位舞姬可还满意?”那使臣涂羚笑着说道。
盛钦搁下酒杯,道:“袭国美人向来以豪放妖娆著称,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