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甚至没有把口供给黄大人。我只是告诉他,梁素和安影在查三十年前宫里的案子。”
苏黄哲一时转不过来,“你什么意思?口供不是在黄尚书那里被发现了吗?”
杨冶转过脸,“我没有给黄尚书,我后悔从梁素那里偷了它。”
“我把口供夹在了书册里,想有机会再还回去。”他看看梁素。
“只是这页口供被杨媛发现了。”
杨冶闭上了眼睛,“她用我的名义收下贿赂,又发现了我偷藏的口供。她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可她知道这东西重要。”
“她一次又一次地威胁我,让我给她置办嫁妆,让我给她安排婚事。”
“安影。”杨冶睁开了眼睛,“你早就告诉过我杨媛的事,是我纵容了她。”
“那么就由我来结束她。”
“你问我杨媛怎么知道鱼头中有毒。”杨冶低声笑了笑,“我们兄妹自小长大,我对她动了杀心,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吃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其他人吃过的。她喝酒的杯子,一定要用我用过的,无非就是怕我下毒。”
“她最后才想到,唯一吃的不同就是那份我调馅的鱼糕。那时候,我答应了她给她再买几亩水田,一定给她在京城嫁个富贵人家。我让她再做一份小时候的鱼糕,她便高高兴兴应下了。”
安影盘腿坐下来,“那怎么这份口供又到了黄尚书那里?”
杨冶苦笑了一声,“我能说什么?老天爷给我开的玩笑。”
“我娘发现了杨媛藏起来的口供,找到了我。杨媛的死,她对我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而已。”杨冶靠着墙,慢慢说道。
“那日她拿着口供质问我。我说服了她后,没发现那张口供被夹在了紧急的公文里。我娘当时又有些神志不清,我着急给她找大夫,也没注意。最后那份口供随着公文里,送到了黄尚书手上。”
苏黄哲听到这里也只能长叹一声,“黄尚书看到了那份口供,一下子就知道你私藏了重要文书。可你不该杀他,他对你也算全心全力提拔。”
杨冶摇摇头,“黄尚书处处提拔我,照顾我,你猜是为什么?”
“苏大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把你介绍给闽王?”
“你看,你心里都知道。”杨冶抬头看他,“当初为了安影,我到处求人,只有黄尚书收了我寒酸的礼物,答应帮我在刑部谋职。”
“我想的是,黄尚书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我有何不可为?可他一步一步让我走上了反贼的船。他要我成为闽王在京城的棋子,就像他一样。”
“他深受谢家恩惠,肝脑涂地死而无憾。可我没有。”杨冶道:“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安影打断他的话道:“所以黄大人发现口供,应该是他和陈东谈话的时候?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你躲在搁架里?”
杨冶点点头,“对,他和陈东聊天时翻到了这口供。等陈东走后,便拿出这张口供狠狠地骂我。”
“我原本只想等他怒气消了就好,大不了我调出京城,这辈子也不回来了。他给了我仕途,我还给你就是了。”杨冶道,“可黄尚书说,他这辈子都会盯着我。绝不会让我有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