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要同你说的便是文修与器修。”褚漫川重新把话题拉回正道,“文修重在修心,任何一物即可入道,但无论何物,皆为道心外现;而器修的本命法器便是他的道,每位器修只会有一件本命法器,人器合一,人器一体,此为器修之道。”
兰则安苦思良久,仍是不解:“那剑意是……”
“因何学剑,此为剑心;为何执剑,此为剑意。”褚漫川深深地望着兰则安,眼底墨色幽深。
四周安静,藏月山也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褚漫川等了许久,才听见兰则安迷惘的声音:“师尊,可是弟子学剑时,什么都没想啊。”
虽然并不意外他的回答,但褚漫川还是被刺了一下,随之心头泛起细密的酸楚。
他别过脸,不想再去看兰则安,声音平平凉了几分:“所以,你现在还觉得你学的是剑吗?”
兰则安愕然惊醒,瞳孔皱缩:“弟子……弟子学的是……”
“以、剑、修、心,很好。”褚漫川侧眼看他,目光逼人,带着毫不掩饰的锋锐之气,“你比你的楚崖师兄都要厉害。”
兰则安脑子里的那根弦紧紧绷着,他下意识张开嘴唇,嗫嚅半晌,却也没能说些什么出来。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是剑尊的弟子,但他修的却不是剑道!
“等宗门大比结束之后,你便去文渊峰修习吧,我——”
那根弦猝然断裂,兰则安脱口而出:“师尊是不要我了吗?”
褚漫川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师尊让我去文渊峰,不就是不想要我了吗?!”兰则安死死盯着褚漫川,语气也凶巴巴的,像是质问一般。
褚漫川瞧他眼圈都有点红了,可怜巴巴的,像受到了多大委屈似的,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额,就是体型大了些。
这么想着,褚漫川一个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
兰则安狼狈地侧过身,身体微微发颤。
看来师尊……师尊他是真的不想要自己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脸色刷一下白了。惶恐和害怕像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心口像是被放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兰则安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个念头飞快划过,他急于抓住些什么好能继续留在藏月山,脑中灵光一闪,蓦然出现了一句话。
“师尊!”他想也不想就开口唤褚漫川,急切道:“弟子在修真界听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在仙域里还适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