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父子两个怎么了,可不要吓唬我啊”韩氏满面惊忧之色,不住地往信纸上。
失魂落魄的谢少傅半天回不过神来,还是谢少谦最先镇定下来,他双手微抖地将信纸捏在手里,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快快来人把周奶娘叫过来”
周氏这会儿正在厨房盯着为谢嘉容熬的药,听闻谢少傅有急令召见自己,她还以为是谢嘉容的身体出了什么事,连忙丢下汤匙朝后院匆匆赶去。
她抵达谢嘉容的厢房时,才发现这里熙熙攘攘站了好些人,不但是谢少傅夫妇,连两位嫡出少爷也在。
厢房中乱成一片,躺在床上的却不是谢嘉容,而是面色苍白,禁闭着双眼不省人事的韩氏,谢嘉容则满面泪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少谦便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周奶娘,我且问你,当年我母亲早产时,是不是你将两个孩子掉了包”
这话一出,周氏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大公子,您在说什么呢是谁在您跟前嚼耳根子,散播如此荒谬的流言”
话虽如此,周氏却心跳如雷,额头都不由自主地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被谢少谦的问话吓得差点晕过去。
谢府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质问她这件事,周氏立刻就联想到了刘婆子,一定是对方那里出了差错。
见周氏,谢嘉容像是见救星一般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奶娘你说,是哪个混蛋在背后造谣的我怎么可能不是谢家的女儿,对不对”
谢嘉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纸信打懵了,此刻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什么都理不清想不明。
她的目光中夹杂着震惊与希冀,还有熊熊的怒火,周氏心下一痛,跪在地上道“五小姐怎么可能不是夫人的亲骨肉呢”
“夫人待婢仁厚至此,婢那里会做出那等狼心狗肺的事情来啊老爷夫人可千万不要误信谗言,世间怎么会有这等荒唐的事呢”
周氏怕到了极点,眼下却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硬守着秘密不肯改变说辞。
“荒唐确实荒唐”谢少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待证人到了谢府,是真是假便会水落石出了。”
谢嘉容是周奶娘的女儿,而凝香才是真正的谢府千金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谁也不会相信会有如此荒唐的事,可告知他们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而是顾翰墨。
尽管感到难以置信,可谢少谦仍直觉顾翰墨手中的消息一定不会错。
证人跪在地上的周氏左眼皮狠狠一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刘婆子的面容。
前些日子,她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刘婆子拿去救儿子了,周氏担心刘婆子一直纠缠自己,再加上谢嘉容出了事,她走不开身,便躲了刘婆子一段时间。
但她不相信刘婆子敢把这个秘密捅出去,因为这样做的话,她们全都得不了好果子吃。
华贵精致的马车在傍晚的街道上匆匆行驶,颠的谢杪腰酸肩疼,她坐在马车内发呆,神色中有着些许惊讶,但更多的却是茫然。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剧情突然变得和过山车一样刺激了起来
从顾翰墨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秘密以后,谢杪到现在都还处于发懵状态,任务描述里可没有提过凝香的身世有问题。
更何况,她也没有刻意去调查过什么,只是安安分分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秘密便再藏不住,自个儿蹦了出来。
怪不得贰一三说这个历练世界是拿来给她放松用的,原来这就是任务平淡简单的原因吗
谢杪和顾翰墨带着证人刘婆子到达谢府的时候,府内上下的气氛都格外紧张,仆人婢女们不知府内发生了什么大事,皆是低着头各忙各的,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韩氏已经慢悠悠地转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
刘婆子一见到谢少傅夫妇,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忏悔,将往昔所犯下的罪过全都一一讲述了出来。
听见这话,谢嘉容似是受了极大刺激般地跳了起来,怒瞪向刘婆子的眼神格外渗人恐怖。
“胡说八道你说,是谁人指使你来挑拨离间的是不是她”谢嘉容浑身紧绷,面色警惕地向谢杪惊声喊道,“是不是你用银子买通了这婆子故意造谣生事一定是你在记恨我上回责骂你对不对”
“住口”谢少傅怒而拂袖道,转头面色严肃地质问刘婆子,“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就是事实”
实际上顾翰墨出面,谢少傅就已经信了一般,可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己身边发生了如此荒谬离谱的事。
“有的有的”刘婆子连连磕头,趴伏在地上急忙道,“夫人的千金和周翠花的两个孩子全都是民妇接生洗身的,周翠花的左耳背后有一颗黑痣,她生的儿子和女儿也都有,但谢府的千金却是没有的”
“谢大人派人将那林小树唤到府里来,再对比周翠花等人的左耳背,就知晓民妇说的是实话了”
谢嘉容脸色猛然一变,指甲狠狠地刺入了手掌心,她的左耳背后有一点小小的黑痣,她是一清二楚的。
“快,派人去将世子妃的哥哥寻来”谢少傅急声吩咐完,又面色复杂地叫管家拿两碗清水和匕首来,“我要滴血认亲”
这话一落地,整个厢房里的人都面色紧张起来,谢杪也忍不住皱眉向顾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