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来以为人生只能拥有无尽的伤痛，就算有安全的住所，她也像偷幸福的小偷，生怕自己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就像周言叙。
救了她，又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深渊。
但她心上的口子似乎在被治愈着，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灰暗了。
姜南书又想起了因为看书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护士，那是她逃离精神病院的前一个星期。
天气还不错。
小护士来查房，又捧着她的狗血文坐在她的病房里看。
看到难过的地方，她就边擦着眼泪边哽咽：“呜呜呜，妹妹好可爱，南南你当我的妹妹吧，以后整个医院里，我罩着你，除了去外面，你去哪儿都横着走。”
那时候姜南书看着窗外的金黄的落叶，一张脸映照在窗户上，苍白瘦弱。
她目光没动，嘴里拒绝：“不要，我不要亲人。”
她谁也不要。
就一个人就很好。
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真无情！”小护士没忍住吐槽。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絮絮叨叨：“人呢是有七情六欲的，等伱痊愈出院了，要记得多交朋友，对人友好一点，然后找个爱你的人。”
“千万别找你爱的，会痛得你死去活来，就像书里的男女主一样，呜呜呜，为什么一定要虐女主，她们是犯了什么天条吗？心疼死我了。”
小护士声音没停。
不知道看到哪页。
她声音又开始哽咽。
“妹妹，想要一个妹妹，南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哦。”
“为什么？”姜南书这才转头看她。
小护士的世界很简单，每天就是家，医院，两点一线的跑。
还有就是很爱看狗血的爱情书，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好像死了家人一样。
再就是爱管闲事，特别不喜欢精神病院里有人吵架打闹，一到这个时候，她必定会板着一张脸开始讲道德与法治的重要性，唬得那群神经病一愣一愣的。
姜南书每次都是看热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一群神经病待在一起哪里有不打架的。
可能因为她的年纪轻，还长得漂亮。
小护士对她格外好一些，把她当妹妹照顾着。
听见姜南书的话，小护士擦了擦眼泪，嘀咕：“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就想要一个乖乖听我话的，这样我就能好好管着你了。”
姜南书笑了笑，哑着声音：“才不要。”
实际上她知道。
听说小护士唯一的妹妹去世了，她才来这里上班的。
她明明能去更好的医院，偏偏选择最没前途的精神病院。
这跟姜南书的想法相反。
她只会往更高的地方走，而不会屈居在方寸之地里。
“南南，接下来去哪里啊？我们回学校吗？”许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姜南书纷扰杂乱的思绪。
姜南书摇了摇头：“还早，我请了一下午的假给纪则开家长会，有两个小时都浪费在争吵上，真烦。”
弄得好好的家长会，学校老师也没心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