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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西维亚还是巴诺,在这一刻,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们只觉自己已经化身粉碎——无论是身或心——都已经消失,融进了紫叶樟那充满了霸道生气的能量之中,随着它的每一个意念,每一个行动,在整个空间流转,或是滋润召唤物,或是攻击黑祭司,或是化身万千,在它所能控制的一切范围内自由游走……
这是一次彻底的毁灭,同时,也是一次新生的契机,端看个人的心智来决定结局的好与坏。
……
八级强者之间的生死对战是绝对的毁灭之战,强大的能量冲击甚至可以影响到整个地域的安宁——就算远在中州城也免不了受到区里昂山谷中对战的影响,无数动植物暴走,惊惶乱窜,大地震颤,生灵哀鸣!
无数人匍匐拜倒,祈求自己所知的一切神明保佑——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虔诚,他们离开家,汇聚在广场,手持蜡烛、油灯或魔法灯,一次次地祈祷,一次次地跪拜,一次次地向上天祈求灾难的远去……
一切5级以上的强者都感应到这场战斗的能量余波,恐惧着,敬畏着,却又无能为力——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可怕的一次恶梦,身为世间强者,他们在这样一场决定无数生灵生死的战斗中却只能无力地等待,甚至连前往战斗发生地的能力也不具备!
或是生存,或是死亡,最可悲的,便莫过于连生命最基本的生存权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正文326战后
生命是一个神奇的过程,从诞生到死亡,每一个过程都伴随着无数偶然与必然,它脆弱却坚强,神秘又平凡,它在向世间索取,同时也向世间付出,彼此循环,彼此安然。
有时候,它能无比光辉绚烂,但更多的时候,它是平凡而平淡,默默地生,默默地长,再默默地死去,享受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悲欢苦乐——感受到阳光与风的抚慰是一种幸福,有时却又免不了要与烈日、干渴或是肆虐的毁灭风暴抗争;雨露滋润是一种美妙,有时却又逃不离雪利霜刀的凌|虐。
无论生命过程如何,只要生长,不停地生长,无论是顺境、逆境,只要不停地生长,就算最终走向死亡,那也是一种幸福的终极。
一夜生,一夜死的夜生花知道这样的道理,所以才在夜晚尽情绽放自己最极致的美丽!
十年出芽,百年生枝,千年成木的千岁檀也知道这样的道理,所以就算无根无源,只要枝桠的任何部位沾及水土,它们都能坚强存活!
无数生物由生到死的过程一幕又一幕从眼前流逝而过,好似在欣赏一部百科生命的生命记录表一般,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无论是人类还是其它生命,每一个物种都不过是时间表上的一段距离,一桢又一桢地“播放”,一秒又一秒地流逝。
也不知看过了多少生命的来与去,生与死,存在与消亡在这一时刻突然都变得模糊起来,好像世间最坚强的壁垒被打破,一切能量的游走便再无滞碍,畅行无阻……
西维亚清醒的时候正是烈日高照的时候,明媚的阳光肆意地闯进屋子里。在木质地板上跳跃着,鸟儿鸣叫啾啾,小狗吠叫汪汪,偶尔还有几声懒蝉聒噪嗡嗡——她舒服地伸展四肢。长长地吐出一声叹息,却没料想几乎是她动作的同时,整个房子都抖动起来,四周围传来一阵枝叶舒展的摩挲声。甚至还有一声与她的叹息一样悠长的气息在悠悠长叹。
这是怎么回事!
西维亚从木床上滚将下来,当即便清醒了,扶着床榻正要起身,只见木门被人用力撞开。一个人影直扑眼前,下一秒,她便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是巴诺。
虽然小屋依旧有些东摇西摆。虽然手脚依旧酸软。不过,西维亚还是很高兴地探出手环上巴诺的背,下巴蹭了蹭他的肩,满足地任由他抱着。
半晌,西维亚才算彻底转过神来,她拍拍巴诺的背,问道:“菲尔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看这天气怎么既不像冷季也不像热季啊?对了,区里昂山谷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大樟树赢了没有?还有,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呢,怎么这屋子还会摇来晃去的?”
话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因干渴而有些发疼,但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她强烈的好奇心与发问欲——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巴诺来解答啦!
“我们现在在东州城,区里昂……应该说整个北奥地区都受创严重,中州基地损失极大,所幸,人员伤亡有限。”巴诺松开西维亚,一边解释道。
“幸好,幸好,”西维亚这口气才叹到一半,立马又被她倒吸回去,然后瞪大眼,失声惊叫道,“菲尔斯!!!???你这是怎么回事?返老还童了咩!?”
一边叫着,一边双手齐上,捏住巴诺那有些婴儿肥的左右双颊,揉吧揉吧,以行动表达自己的极度惊讶——要不是她对巴诺的各方面都已经熟悉入骨,光看这张不过十七八岁的面孔,根本就不敢相认的嘛!
西维亚这一激动,整个房子便跟着也“激动”起来,左右摇晃得更加厉害了,令人眼晕不已。
巴诺木着一张脸,抱住西维亚,一个纵身便从屋子里跃出——离开小屋,视线之内便是一片枝桠摇摆,却原来,西维亚原来待着的那个屋子居然是一间木屋,而且,还是建在一棵离地几十米高的大树上的小木屋!
“……东州城已经穷到连间屋子也没有了吗?”西维亚望着遥如彼岸的地面,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