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玲珑长叹一口气,便顺从地跟她飞上屋檐。
“千红绣,随便你杀我,但是,留我的命到——”
“到何时?”
“到喝了我师弟的喜酒那一晚。”
“自然,只因我也要喝的。”
残月匍匐前进,终于爬到了“白幽人”家门口。
这院子竟无大门!残月大喜,顺利地顾涌进那小院子里。
只见屋顶上,一个长须美髯公与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激烈地互殴。
不,确切来说,是红衣女子暴打美髯公。
凄厉的叫声让残月眉头一抽,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残月决定先进屋内。眼前有两个选择:东厢房、西厢房。
残月毫不犹豫地选了东厢房。
无他,残月相信自己是幸运大侠。
开门的人是跛子刘。
跛子刘大手一挥,薅起半梦半醒的毒药师和醉得意,“兄弟们,咱们去屋顶揍他!”
今夜,千红一窟家的屋顶热闹万分,人杰地灵。
西厢房,月光下彻。
白行玉是被兵器铮鸣声吵醒的。
他像一根弦一样绷起,却发现坐不起来,正思索自己身子是否又散架了,
却发现自己只不过被被子缠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花卷。
古鸿意就在身边,但整个人睡在被子外,把被角压得严实。
一块铁似的,大概是个镇纸的作用。
白行玉快快去戳古鸿意的脸颊,指尖尚未落下,便被古鸿意一把抓住。
悬停空中。
他疑惑地张张瞳孔,作了个口型,“你没睡着。”
古鸿意迎着月光,眼睫有些睁不尽,怔怔说道,“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语气很诚实。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许睁开,想着这样便能入睡。于是数了五千四百六十二个数,还是没睡着。
身边有个人,总归是不习惯的。
而且很热。
两个人的体温和气息叠加起来,春夜变得犹如夏夜的燥热。即使自己睡在被子之外,也感到从掌心延展至胸口的燥热。
难捱。
白行玉叹了口气,不再和他计较这些,指一指窗外,示意那肃肃兵铁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