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他埋进古鸿意胸膛蹭蹭。
“什么‘嗯’,嫁不嫁?”古鸿意笑着逗他。
“嫁。”他小小声说。
他们飞入高低错落的小亭台间,点着楼阁绿瓦红砖,把碎琼乱玉踏出轻轻足迹。松软的新雪擦过脸颊,手指,足间,蓬松的,凉凉的。
“嫁。”风重雪疾,他怕古鸿意听不清,便提高了声音。
明日就是婚期。
赶上了!
古鸿意脚下仍翻飞不停,分神垂头,去深深含住他的唇瓣。
私奔
“嫁。”
他们在风雪中飞着,脚下是千里碎琼乱玉,楼台人家错落点缀其间,都已安静睡去。
古鸿意的鬓发被寒风刮起,夹着雪粒擦过他的脸颊。
这个吻很匆忙,像珍惜最后一次机会般,急促地把两人之间的风雪压下,唇齿压着冰凉的雪绒、两人交织的发丝。
都含住了。
他有些不舒服,本叩在古鸿意心口的双手下意识抓握,想找个支点,双手伸展,慢慢向上抚去,搭住对方的宽肩,还不够,再往上滑去,直至完全环住了滚烫的脖颈。
冬风再凛冽,整个人还是被古鸿意烫得晕晕沉沉的。
意识雪化般慢慢晕开,他颤抖着稍撑开些眼,发现古鸿意吻他的时候是全全睁着眼的。
“……不专心。”他不满地皱皱眉心,喘着气伸手推开古鸿意。
怎能在接吻时全全睁着眼呢。
白行玉伸出两指,去隔开对方的唇,颔首,不轻不重瞪他。
白行玉愣了愣。
古鸿意的眼睛几乎完全失焦了,平日夜明珠般的黧黑眸子,只剩下一片浑浊。
睫毛很微弱地颤抖,似撑不住风雪的重量。他却许久不眨眼,任凭雪粒肆意砸入,红了眼眶,血丝蜿蜒其间,泪意慢慢渗出。
古鸿意强撑着望他,认认真真,怕失了最后一次机会般。
“古鸿意,你的眼睛……”
白行玉有些慌神,抬眼看他眉位那一道新添的刀疤,正印刻在眉眼之间。如果这道刀伤是正冲着眼睛而来……
他心口一沉,不禁想,神迹一样出现,劫自己私奔的古鸿意,是如何破开重重包围,闯入明月楼的。
“没事。不要看。”古鸿意揉揉他的头发,把他轻轻按在怀中,只顾着飞速赶路。
“只是倒睫罢了。”古鸿意轻声解释。
大盗纤毫可察的目力自然是有代价的,那便是异于常人的敏感。
也对。失忆时,风雪夜古鸿意归来,站在红门外不止流泪,那时他便是倒睫了。再往前些,火海里第一次剑吻,一点火焰烟熏,便能把古鸿意的眼睛呛得落下生理性的泪。
“我从小眼睛脆些,下雪就容易倒睫。”不慌不忙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异样或痛苦。
古鸿意把他揉得像一团松雪般融化,他稍安下心来,点点头,任凭古鸿意安抚揉搓。
“这次我记得合眼。”说着,古鸿意拿虎口卡住他的脸颊,把他捏过来,又啄一下他的唇。
白行玉环他脖颈回吻。
此时两人正走完一道屋脊,古鸿意步履轻捷,随意一叮,便借力跳上下一处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