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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谨连忙跪下,也不敢出声,更顾不得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服。
邺王道:“去钟宁宫。”
声音中压抑的怒火几乎让见惯大世面的总管太监当场腿软,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此时去祥妃那里,但是朱谨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爬起来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邺王出现在钟宁宫。
祥妃乍听圣驾来此,简直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之色。但等她看见邺王脸色,心知恐怕东窗事发,反而有些诡异地平静下来。
说到底,她是户部尚书的外甥女,邺王的正妃,就算对那废君有些小动作惹了皇上生气,也不过就是一阵子的事。她并不知道那园子里的详情,因此在祥妃心中从未把瑞臻放在和她一样的位置——或者更高。
想到此处,祥妃整了整发式,到殿门处迎接圣驾。
邺王对等在一边的祥妃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进了正殿。他身后,数十黑衣骑将钟宁宫围住,直接将宫女太监一一拿下。
祥妃这才觉出不妥——邺王这次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她压下心中慌乱,故作镇静地对被一名黑衣骑扭住的贴身侍女说:“别慌,像什么样子。”然后跟着邺王向正殿走去。
她道:“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邺王一言不发,将手中宗卷向着祥妃劈头盖脸砸了过去,纸页在空中飘散开,落了一地。祥妃捡起一张粗略看了看,上面果不其然是猎场的事。她当即跪下,哀哀切切道:“臣妾固然有错,但也是为了您啊!”
听闻此言,邺已是不屑和她再说一字。但祥妃会错了意,以为自己一番话打动了邺王,便垂泪继续道:“虽说一个废人不值什么,不过您毕竟是天下之主,总要顾及自己的声誉……”
“所以你替朕清扫门户?”邺王冷笑一声。
祥妃生性好强,此时竟不肯退让一步:“此是臣妾份内之责。”她说话间虽然低着头,语气间却隐隐有一丝强硬。
她的舅舅是户部尚书,掌管着天下命脉,相信邺王也不会轻易将她如何。祥妃心中暗想,虽然当面给皇上难堪有些不明智,但若是此时让步,岂不被那人占了上风,叫人笑话!
邺王怒极,几乎要笑出来——想林正和一世精明,怎么养了这么一个蠢外甥女!简直不是知死活。
他慢慢走到祥妃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地说:“听你的意思,给绝云做手脚,险些害了朕,朕还要好好赏你……”
跪在地上的祥妃一呆——绝云?!那不是皇上的马!她交代的是给那废君的坐骑做些准备,为何会是绝云?
这种事……简直意同弑君!
祥妃抬起头,脸上已经一片苍白。她争辩道:“臣妾冤枉!臣妾……只想教训那贱人……”
话没说完,她被邺王一巴掌扇倒在地,猩红的鲜血顿时顺着嘴角留下来。祥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邺王,心里却渐渐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