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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说这话的时候,母后就像个白玉雕成的人,不带一丝暖意。但他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因此数年来一直都放在心中;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才能活到今天。
但今晚,邺王不得不承认,他成了一个有弱点的人。
原本只是兴起去含清宫,当发现瑞臻不在时,他居然在心底感到一丝慌乱。但那也只是一瞬,紧接着他大怒,迅速下令封锁宫门,加强戒备,然后亲自召集黑衣骑。
没多久,黑衣骑就找到瑞臻的行踪,但他们没有打草惊蛇。听他们往奉贤阁去,邺王略一思索就知道瑞臻打得什么主意,先一步去那最后的关口守株待兔。
弱点么?那又如何!
邺王深信他会将这个弱点牢牢抓在手中,不让任何人窥视跟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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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凌晨,大约是卯时,天已经蒙蒙亮。
内侍总管急报瑞臻高热不退,邺王听他说完,手一抖,茶杯中的水就溅了几滴到衣服上。他没察觉,朱槿看见了却不敢出声。
屋内安静了片刻,邺王忽然起身,留下一句“速宣御医”,自己动身往内惩院去。
朱谨跪下领旨,同时在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回押对了。作为邺王近侍,他对这位主子的秉性恐怕比邺王本人还要清楚熟悉,因此自瑞臻公子下了狱,朱槿便叫人盯着,一刻都不敢放松。
得到那位生病的消息,他顾不上时辰尚早,连忙赶来邺王寝宫禀报——若瑞臻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恐怕比惊扰圣驾要严重得多。
此时他自然也不敢多耽搁,爬起来就急匆匆往太医院去了。
邺王凌晨驾到,让当值的内惩院官吏吃了一惊。
他面色沉重,步履匆忙,丝毫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几人便径直往进走。身后官吏长连忙爬起来到前面带路,到关着瑞臻的牢房前,打开房门后便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牢房内,瑞臻蜷在地上,缩成一团,嘴唇青紫。
邺王连忙上前将他抱起,立刻感觉到怀中人体温烫得吓人。他有一瞬间慌了,连声叫着催促太医,还不断轻轻拍打瑞臻面颊。
隔壁牢房的容轩不知瑞臻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急得要命,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紧紧抓着牢房门边的铁木栅栏,将头尽力往出探,不断叫瑞臻的名字。
院吏怕惊扰圣驾,连忙喝止。一时间牢房中乱作一团。
被这么一番折腾,瑞臻却也迷迷糊糊醒过来,睁眼见是邺王,便伸手抓住他衣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别急。”邺王一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一边接过院吏长递过来的清水,慢慢喂瑞臻喝下去。
半杯水下肚,瑞臻终于能开口说话,只是声音虚弱不堪:“我……只是想送容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