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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不知道的是,郁阳泽虽面上装得滴水不漏,但身体僵得像根顶天立地的木头,如果不是仇元琛还在盯着他,他肯定已经抖起来了。
虽说身体上偶尔的小触碰已经不算异事。
但他永远都跟第一次般,提起来就颤抖。
“你没事吧?”仇元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并没有想明白前因后果,“那黄泉清气克你,你要死了?”
顾千秋本来慢慢走在前面等他们,听见这话就猛地回头,眼看着就要抬步回来。
郁阳泽不理仇元琛,朝着他师父走去。
此时,千里之外。
黄泉地界。
鬼长安内街道无人,比前段时间更加萧瑟而鬼气森森。
若是寻常人间的帝王,随便带着民众出征,继而搞得血流漂橹、民不聊生,肯定是要被推下王座的。
但凡脑子清醒的帝王,也不可能在如此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决定。
但是凌晨还是这么做了。
究其原因,其实是鬼修内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且就算这一战死伤了无数鬼修,只要凌晨本人还高悬在天碑无上榜,他就永远是鬼主。
除非,出现一个更高的排名。
所有鬼修都受重伤,若游魂一般飘荡。
“凌晨不见了。”有人嘶哑着嗓子说,“他根本没回黄泉。”
有人接茬:“磋磨也没回来。”
“我看就是死了。那可是‘宝月盈琉璃’,会准许他活着回到鬼长安吗?”
他们聚在一起,意义不明地怪笑几声。
继而看向华丽诡谲的无垢楼。
三十三层的吊脚楼装饰繁杂、汇聚了整个人间不得见的盛景,据说藏着凌晨百年来收藏的所有宝物。
那楼火光荧荧,映在每一个鬼修的眼底。
凌晨不在,磋磨不在。
他们就像是夜色中看见火光的飞蛾,汇聚起来,朝着无垢楼走去。
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一个鬼修脸朝下趴在那里。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肩颈上有暗淡的红光一闪一闪的,间或会出现一些繁杂至极的赤莲纹,但总是暗淡回去。
他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而在谁也看不见虚空中,有两个人影交杂在一起,你死我活地争斗。
鬼主颐轻描淡写中夹杂着一丝奇异,问道:“为什么还在挣扎?不痛苦么?”
永思闭目不答。
面对这千年老鬼的压迫,他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立刻就会溃不成军。
但是……他还有事要做。
他还有必须要拯救的人。
鬼主颐显然占了极大的上风,语气淡定而嘲讽:“哈,你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还敢用黄泉清气召唤我?与虎谋皮,就要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啊。吞噬我的力量?你还挺有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