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程身份特殊,更是如此。
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遭到拷问。
因为她的眼睛里,有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恨意,若熊熊的烈火。
“你那是什么眼神?”公仪濛不客气地笑了一下,嗤笑,“觉得我会折磨你?”
第五程:“……”
“你以为不二庄是沧海书院?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公仪濛眼底有冷光,却保持着笑意,“第五少侠,我听过你的名字,天碑良玉的少年英雄嘛。”
她说着,话锋一转:“我就问你一句,若拿你当人质,项良会不会退步?”
第五程还是不说话。
因为别说师父会不会退步了,就连这一战为什么开打,他都不知道。
游历在外。
见到叛出师门的小师弟。
被卷入奇怪的古墓。
到这里。
他才是知之甚少的那一个。
公仪濛叹了口气,没打算继续追问了。
大概看她是个格外讲道理的,第五程也第一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沧海书院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要拿什么?”第五程说话的时候,死死看着院子。
院子里出现了不少人,全是弟子打扮,神色凝重、来去匆匆,好像是被裹挟的水流。
中间停着一辆安安静静的马车。
马车像是水流中的巨石,无法撼动。
仔细看来,连那马都是木制的,惟妙惟肖地立在那里,还会梳理自己的毛发。
“你不知道?”公仪濛挑眉,眼中有光一闪而过,又是戏谑的,“顾盟主虽然……,但人品还是不错的,总不至于拿你来骗我。你是项良的亲传大弟子,你说你不知道此战为何,谁会相信?”
第五程盯着马车,问:“那是谁?”
公仪濛不回答他了。
那里躺着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大概是合欢宗缘灭楼底下挖出来的老妖怪,本应该替天行道、就地正法的。
但她那小师叔好像被猪油糊了眼、妖精迷了心,坚定声称这是她的“婶婶”!
家丑不可外扬。
第五程问:“我可以看他一眼吗?”
公仪濛挑眉,似乎在说:这种死不要脸的话,究竟是怎么从你嘴巴里吐出来的?
第五程坚持:“远远看一眼。”
公仪濛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摇头:“你师父杀了不少壁港不二庄的人,现在让你出去,被其他人看见了,能将你生吃活剥。”
第五程眼神微动,不说话了。
这些人说话,真真假假,他有自己的考虑。
公仪濛看着窗外。
外面刚才还是明媚的,现在却不知何时暗下来了。
那光就打在她的半边侧脸上,也显晦暗。
她瘸着腿起身关窗,说:“你最好期望你能被项良换回去,不然……不二庄的血债。我亲手了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