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作是最后一次的欢好吧。和以前每一次都一样。”
“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么?你想永远停驻在那个时刻,在美梦中永眠。”
“我赐给你了。”
含情脉脉地说到这里,呼延献甚至打算亲他一下——然后就被颜子行给拽住了。
眼底的荼蘼花在瞬间消失,呼延献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
项良在刚才的时候快速退开了。
但现在,他又重新走回来,笑了一声。
他用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开始说话。
但呼延献却听懂了,面上还是和气的笑容,淡淡道:“为什么忽然换高原语?觉得往事很丢人么?”
项良说:“我是怕你不想在人前提起过去。而我嘛,我当然不怕,我就是这样的人。”
呼延献却忽然说起了故事:“……据传,人的一生,会有两个珍爱的人,一个像是绝艳的花,一个像是清冷的月。如果硬要这么算的话,我的花,刚刚被我亲手折了,而我的月亮……”
他忽然看了一眼颜子行,但笑不语。
“子行是我错过了、求而不得的人,禾颐是与我痴缠、众所周知的人,”呼延献用异族语念了一个名字,“你觉得你是谁?”
他眼中又开出一朵花,这次多了杀性。
但这种杀意并不等同于恨意,他早已过了爱恨的年纪,所以杀意更加纯粹。
甚至开始回归本源,变成小孩子那般——
我只是想杀了你,而已。
不需要任何理由。
刚刚那般诡异的游丝再度浮现,不过项良却没有中招,他身体内有无数条红线爆发出来。
看见刚刚那个场景的人都能意识到,一条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红线,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现在他们连片成细密的网,将花茎都严丝合缝地挡住,项良在红网之后露出一个笑容:“呼延……”
经过了上千年的岁月,他的外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但唯独这双眼睛,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难以形容的阴郁和黏腻。
这些红丝凝聚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般朝呼延献盖下——
他当初将已经断气了的呼延献从棺材里拖出来,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他如此“忠心耿耿”,更没想到会斗法失败,被呼延杀死在雪域的高山上。
就像现在,他再次拥有他了。
“想得美。”颜子行不知何时出现在呼延献身前,甩出一枚铜钱,“人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天机变幻,却撑不住那用人命填出来的巨网,被一点点压缩。
颜子行还要再丢,却感觉呼延献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微微侧目一看,就见呼延朝他快速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又恶意的光。
但是很明显,不是对他的,而是对着项良去的。
什么意思?
下一秒,呼延献晕倒了。
而且准确无误地晕进了那片紧密的红色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