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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见从硝烟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此人身着百色的轻纱,像是浓重烟雾中飞出的一只蝴蝶,逆着风,却如此轻盈而美丽。
满上醉看着一群残兵败将,身侧却有无数严阵以待的侍从,各自露出兴奋的神色。
连那个叫卫致的马贼头领也在。
卫致手边后半步的位置,站着脸色苍白得如死尸的郎本,再然后,就是项良。
居然都还活着。
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好硬的命。
第五程眼中闪过了一丝动摇。
少女骂道:“居然都还活着啊!”
但这挣扎很快的,就化作了一滩平静的湖水,可能底下还是汹涌的,只是看不出来了。
第五程握紧手中的裁云剑。
“诸位看完了戏就要走么?”满上醉礼貌地问,又叹息,“后面本来还有一出的,可惜你们偏要往这边来,让我都错过了呢。”
城墙上哗啦啦地落下来好多机关。
那些碎裂的木制残片和血淋淋的骨肉一起降落,像是铺天盖地的雨,像是恐怖梦境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满上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把伞。
月光下,伞上反出一种类似于人皮的诡异色泽,居然还有些美丽。
公仪濛看见那些机关碎片就忍不住了,暴怒地就要往前冲,被第五程死死拽住。
少女像是一头野兽,怒极,第五程没有办法,将她钳住手脚、按进自己怀中,才能完全拉住暴怒的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对面的项良忽然说话,用一种很不在乎又好笑的语气,“徒儿,如此简单的事情,何必要弄得你我师徒恩义两绝?……你站到我这边来,我保证把这丫头给你留个活口,如何?”
谁料,项良这一番话说完,最先有反应的居然不是第五程,而是旁边的郎本。
“……”
郎本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回去之后又是如何在项良手中活下来的。
总之此时面容苍白若鬼,随时要驾鹤西去的模样。却在听完这番话后,眼中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似有爱恨交织。
卫致猛地握住郎本的手腕,“咔擦”一声脆响,拧断了他那本来就脆弱的骨头。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瞬。
第五程坚定地摇摇头:“绝无可能。”
公仪濛的挣扎缓缓停下来。
项良摇了摇头,似乎在表达遗憾。
只有那把缎面滑腻的伞在月色下挪近了一些,吓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
仅仅她一个人带来的不祥感,就比得上其余所有人之和。
就算不二庄和沧海书院的老王八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也都勉强还维持着理智。
其中,只有郁阳泽没有退后。
他静默地站在那里,左手拿着轩辕剑,右手握着侠骨香,神色平静到好似一片湖水,甚至没有恨意和怒意,也就别谈惧意了。
殷凝月悄悄上来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