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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邱坐在红木椅中,胖胖的身躯岳峙、稳如泰山,一抬眸,耷拉着的眼皮下,是双练达老成的眼:“南门院主,但问无妨。”
南门明珠的笑意浅浅,却暗藏锋芒:
“繁阴是严之雀的本家。”
聊到严之雀之死,繁阴长老即刻露出愤慨而悲痛的神情。
“韶光是令狐良剑的出身。”
韶光长老目光微微偏移,身后亲传的弟子垂首垂眸,均不敢回视。
“移山皆是没脑子的武夫。”
移山长老立刻不满地把大锤砸在脚边,眼看就要嚷嚷起来。
“极目缺什么补什么,目光最是短浅。”
极目长老尴尬地咳嗽一声。
“他们都有主动或被动、明智或弱智的理由,来与我们坐在一起。”南门明珠淡笑,娓娓道来,“只有你,号称同悲盟上下的二把手,千秋将所有事都交由你去办。就算他当时亡故,代盟主之位给了郁阳泽,却还是由你教导监察,可见其对你信任非常。”
大殿之中静悄悄的。
南门明珠继续说:“那么,岳前辈,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人人都在看他,直接或含蓄。
连俞霓都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盯过来,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中,蕴含着杀意。
而且能感觉到的是,这些人中没一个好相与的,是那种一个字不对,就会杀人的。
“岳前辈?”南门明珠轻轻地唤他,“您总得给我们个理由吧?您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千秋安排来的卧底?”
他要真是顾千秋安排来的探子,反而在座的都不会为难他——
总要在那位面前留些好印象。
说不定还有飘渺可追求的未来呢?
但可惜他不是。
俞霓起身,旖旎的长裙拖出一道霞光,径直走到岳邱面前,弯腰俯身,仔仔细细地观察他。
这么近的距离,纵使岳邱有惊人的自制力,但也无可避免地看见了俞霓的那一根媚骨,半秒钟的魂飞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岳前辈。”俞霓也问他,“所以是为什么呢?”
这甜腻腻、凉丝丝的语调,乍听起来像是情人低喃,但其中的杀意却只有岳邱能够听出体会到。
岳邱不说话。
南门明珠就替他说了:
“从前,有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散修,够天碑无上、名震天下,不足,委身于小门小派,又不愿。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日日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