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儿?小阳泽?理理我啊。”顾千秋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左右蹭蹭,“夫君,真不理我了呀?”
毫不夸张地说,郁阳泽的脑袋“嗡”了一下,僵直立在原地,变成了一根顶天立地的大木头桩子。
顾千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眼中会有细碎的光流散出来,偏生又带着势在必得的狡黠。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奸诈的小狐狸。
郁阳泽耳膜好似被堵住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
又乍一看顾千秋正对着他笑,不争气地眼睛一翻,就要原地睡觉。
顾千秋还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坏心眼地又来了一句:“夫君?”
郁阳泽猛地被唤醒回神,手忙脚乱,耳朵红彤彤的要滴血下来:“我、我……”
顾千秋又故意道:“你不认啊?那我可就叫别人去了,唔,叫谁好呢?”
郁阳泽立刻抓住他,急道:“不行!不、不能叫别人……我、我……”
顾千秋美滋滋地一笑,伸手挂在他脖颈上,凑上去:“不叫别人,就叫你。”
郁阳泽即刻低头,吻住他。
两人又在晨雾弥散的山间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带着些许草木的味道,清爽而缠绵。
但不知道郁阳泽今日发了什么神经,亲着亲着,居然开始咬他。
顾千秋轻轻“嘶”了一声,已经在唇齿间感受到了轻微的血腥味。
但郁阳泽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就着这腥味继续亲他,于是顾千秋感同身受了一种悲伤。
这悲意横贯两世、融汇心法,连郁阳泽的侠骨香剑意都被此影响。
平日里藏得不错,今天却渗出来,被顾千秋看到了坑坑洼洼的内心。
小孩子锋芒向内,于是总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顾千秋不管,他就真的没有出路了。
于是顾千秋任由他亲。
一直很久,郁阳泽才停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落下眼泪,而是用着坚定不移的目光看向顾千秋,说道:“师父,无论你要去哪里,你带着我吧。”
轻柔而坚定,坚定而轻柔。
顾千秋好半天把气喘匀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郁阳泽的后脑,道:“好好好。”
有一瞬间,他真的生出了,就此不管天下无穷事,而是找个山野跟郁阳泽终老的念头。
不管能活多久,不求百年千年。
只要多一日,就算多贪得一日。而那种日子,只要过上一日,就抵得上尘世间百年了。
顾千秋也想做个极端自私的人。
明明,他已经为天下死过一次了。
可为什么世道就是不愿意放过他呢?
郁阳泽轻声说:“师父,我不怕死。”
顾千秋回神,白他一眼:“我知道你不怕死。”
郁阳泽又说:“只要我们在一起,生死也不是界限,岁月尔尔。”
顾千秋调侃他:“没发现你小子也会说情话,花言巧语,哪里学来的?”
郁阳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