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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宜容听到这里眉头微皱。不过她没有打断安平之的话,他既然敢将这话讲出来,当是没有顾忌。
“晚辈说这些只是想让首领知晓,我离不开持恒。身体如此,心也是如此。晚辈也承认,一开始接近持恒是为了不再昏睡,可如果不是真心喜爱非她不可,晚辈不会交付一辈子。以持恒的性子,晚辈若只是做个兄长她也不会疏远了我,图个长长久久也不难。可晚辈要得更多,我想要站在持恒身边。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想要占据持恒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想要成为她心底的依靠。”
安平之站起身来长身一躬,“晚辈以真心,求娶持恒。”
桑宜容闭上眼,一落石头落了地,她最怕的,就是夏儿所遇非人。
她曾经承受的一切,她一丝一毫都不愿夏儿再承受,她也不想夏儿在她故去后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无妻之间最忌讳互不信任,夏儿心大,以后要操心的事也多,在感情上可能细致不起来,你若有不高兴的地方就和她说,她只要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一定会改。”
桑宜容睁开眼,“她对权力没有野心,现在被逼坐上那个位置已经是我们这些人对她狠心,请你记住此时的心情,当你们有矛盾时多想想这一刻,不要让她不得不失去自由后再失去其他一切,平之,这不是命令,不是威胁,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你的请求。”
安平之见过首领几回,可只有这一回看到了她冷清之外的情绪,为了持恒。
为母则强,为母却也软弱。
“晚辈定不负持恒。”
冷佳亲自将安平之送出门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好生待小姐,不然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当天晚上,桑夏携安平之一起去守夜,安平之戴的重孝。
这无疑是宣告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不管是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安平之却像是无所觉,该烧纸时烧纸,该点香时点香,其他时间则是静静的陪在持恒身边,看她受累时就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相互依靠着一晚上。
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相处,再加上隐隐传出的安家人身份,倒让那些暗自打量的人收回了视线。
先皇过世第五日,遵遗旨火葬。
夏榛明的尸身放在干柴上,柴上淋上了特殊的油以助长火势,百官跪送,寒风呜呜吹着,场面肃穆。
“皇后来了。”不知是谁轻呼出声,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依旧是一身黑衣,依旧将头发全部梳起束在头顶,依旧面无表情。
离得近眼神又好的人才能发现,不过几日时间,桑首领的鬓角多了许多白发。
“娘,怎么来了?”桑夏疾步迎过去,看娘穿得单薄,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娘披上系好。
桑宜容也不拒绝女儿的好意,看着木柴上了无生气的人道:“来送他一程。”
桑夏回头也看了一眼,扶着娘的手紧了紧,伍姨说最近娘的身体衰败得厉害,要是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