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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反握住这双瘦骨嶙嶙的手,上面已经有了老年斑,听妈妈说过外婆的眼睛不太好,当时把女人丢了后哭得太多了,这段时间大概也没少哭吧。
“外婆,我没怪过您,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您疼了许君灵那么多年,忽然多了我这么大人,不说许君灵不自在,您大概也不知道怎么接近我和我相处,何况我本来就不是讨喜的性子,你眼睛不好,以后少哭,把眼睛养好了和外公多出去走走,不要老闷在家里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伤神闹心,人一辈子活到您这岁数还要为晚辈操心,是不是太过了点?您说呢?”
老太太连连点头,是啊,都到这岁数了,还要给孩子擦屁股,这都算什么事啊,她这一辈子算是奉献给老许家了,操心完老的再操心小的。
“晴晴说得对,以后我还真打算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这么些年净忙这忙那了,都没好好出去玩过,太亏了。”
最后一句话把苏晴逗笑了,“是,您亏大了,赶紧补上吧。”
老爷子欣慰的看着笑了的老伴,这几天老伴一直就偷偷的哭,早上起来摸枕头都是湿的,本来身体就不好,他真担心她就这么倒下了,好在,苏晴几句话就让她开朗了起来,这事过后,他们两个一半已经埋在土里的人还是多出去走走接接地气吧。
在两老想离开的时候,苏晴说出了她的想法,“外公,外婆,以后许家有其他想法的人还是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了,免得断了最后的香火情,我也是普通人,能一而再得忍下去,实际上我的脾气一直算不上好,如果这话说得伤人了,还请不要见怪。”
两老黯然离开,阎觉尔马上闪了进来,大概根本就没有走远,苏晴笑道:“怎么,还担心两个老人能把我吃了?”
“那可不,对许家我可不放心。”
“要是其他人,我大概不会理会,但是这两个老人没有大错,人的心事偏的,我完全能够理解,以后和许家不会有多少往来,就这么淡淡的吧,不管对我怎么样,对我妈这两人还是不错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两家的关系已经很难修补了,这两个老人的心理也有数,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在这时候和许家断了关系,已经算是苏晴念旧情了。
苏晴拿起纸笔画设计图,面前画的那些全化成了灰,一张都没有留下,不想把住院的时间浪费了,苏晴在答应了无数条件,并且接受阎觉尔的监督下终于拿起了纸笔。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苏晴这么安慰自己,何况那些原本就出自她的脑袋,稍一回忆便记得起来,这个重生的附带技能真是棒了她不少。
抬眼看着在翻报纸的阎觉尔,她不是不想问许君灵这事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这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可是如果问了,他回答说是,她该如何呢?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和阎觉尔花开距离?还是给许家通风报信?更甚至报警?
不,她不会那么做,那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阎觉尔这几年对她如何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种宠溺,那种醉死人的温柔,她看得分明,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展现。
几年的相处对他也算有了了解,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有手段有魄力,有权有钱,也是个狠得下心来的人,每次换保镖,她都觉得那些人身上带着萧杀,像是刚从战场上奏下来的,联想到说他们家有雇佣军的,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人身上有那种气息。
他偶尔消失个几十天,她猜着也是和那些人混迹在一起吧,那么许君龙这事就算是他做的,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为谁?还不是为她吗?那么,还用得着纠结吗?
是的,她不用理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就算这次许君灵没事,被毒品浸染了两年多的她也已经毁了,他们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包括她在内,面对人命,她竟然如此漠视。
还是把精力放在服装秀上吧,那些问题太高难度了,她的脑子拎不清,交给能想的人去想就好了,想通了似的苏晴专心致志的开始画设计稿,在医院这两天一定要全部画好才行。
苏晴的审视打量阎觉尔当然有感觉,他也在想着轻晴晴会不会问他点什么,如果问了他该怎么回答,可是看她现在专心用功的样子,好像完全放开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从没想过要欺骗晴晴,可是说了实话又怕她接受不了,甚至远离他,晴晴主动放弃了就再好不过。
电话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看赶紧出了屋,关了门才接通,“什么事?”
那头冷肖简洁的回道:“大少,布料全部运到了,工作室也整理好了,还有其他要准备的吗?”
阎觉尔想了想道:“晴晴最迟后天可以出院,起火的那件房先别急着整理,等过了服装秀再说,修房子太吵了,晴晴肯定受不住,你在苏宅吧,顺便和老金说以声。”
“知道了。”
苏晴出院的事被大家当成了大事来做,全家出动,开了三辆车过来,连陈洁和倪虹都凑热闹似的赶了过来。
苏晴无语的望着一屋子的人,不用这样吧,他们是嫌还不够热闹啊?这外面都围了好几层了。
“走吧走吧,别看了,反正都已经来了。”陈洁无赖似的说道,和倪虹一人拉一只手往外走去,苏晴深吸了口气,希望那些眼光不会把她穿洞了。
戴上惯有的浅笑,苏晴入院五天来第一次走出了病房,外面有穿着病号服的患者,也有穿着护士装的护士,加上照顾病人的家属,把过道塞得满满的,不过看到她出来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并且不时有人小声给她加油,“苏晴,期待你的新漫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