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夜眼也不眨的看着,这是第二次看到情儿动手,比之第一次显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情儿已经跑在了他的前面,他再努力追,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而且越行越远。
“走吧。”重新拿出面纱戴上,踩着屋顶上到城墙,上面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狄熙和刑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站到情儿面前,“小姐。”
情儿看着城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穿着盔甲的士兵在跑动,间或会看到个一闪而逝的身影,满意的笑笑,“叫他们回来。”
很快,轩辕和莫语出现在城墙上,回头看着城门外黑压压的士兵,腾龙的旗帜飘扬着,很好,来得很是时候,“狄熙,去打开城门,我们回去。”
“是。”
看着如同潮水般涌进城的士兵,情儿领着一行人回了原先的驻地,留守驻地的人眼中净是对强者的敬意,他们飞离驻地的那一幕刻在无数人的心底,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
钟离夜这几年发展起来的力量不容小看,刚回来便有人奔了过来,时文之也在语立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情儿挥手打发了众人,“阿时先回去,我要处理哥哥的伤口,其他人,去准备热水,越快越好。”
“是。”
情儿拿出几味药材递给无艳,“捣碎。”
“是。”
热水是现成就有的,两人抬了一大盆水进来,情儿把捣碎的药放进木盆里,清澈的水马上成了青色,再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几颗液体进去,搅和了一下,水温也不那么高了,情儿才抬头说道:“哥哥,你的伤口要消毒,泡澡你可能会受不住,用药汁擦拭是必须的,不然很难好。”
钟离夜也不扭捏,站起身让语立替他脱了衣服,只剩一条大大的裤衩系在身上,公主在场,语立不好意思再脱,钟离夜也有些尴尬,情儿已经十六了,哪怕他是亲哥哥,恐怕对情儿的声望都有损。
“赤身裸体的我都见过,治病的时候哪顾得了那么多。”知道这里的人古板,情儿也不强求,小心的扶着哥哥躺下,把大裤衩的裤脚往上卷到腿根部,重点部位算是遮住了。
纵横交错的条条伤痕,上身尤其严重,大概在知道了他大皇子的身份后怕他翘掉,也给他清理了伤口用了点药,血算是止住了,伤口看起来不那么血肉模糊,不然情儿不保证自己会不会重新杀回去。
接过无艳拧干的毛巾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只要和消炎扯得上边的药就没有温和的,更何况为了效果好,情儿还加重了份量,伤口沾水原本就疼,这下更是火辣辣的疼到了极点,钟离夜咬着自己的手臂,死死忍着。
因为大意,在他手里丢了城,自己被擒,这已经够丢脸了,这点疼还受不住这几年就真是白熬了。
情儿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到底手底下这个是她的亲人,也是她认同的哥哥,这一身的伤痕刺得她眼睛疼,下手更是轻柔无比,生怕让哥哥更疼,最后,看哥哥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才输入一丝灵力阻断了他的痛觉,让全身是汗的钟离夜轻松了不少。
重新给他敷了药,穿好衣衫,情儿总算松了口气,她真是宁愿给一百个陌生人治病,也不要给一个自己亲近的人治病。
接过无艳递来的丝巾擦了擦汗,情儿看向脸色惨白半躺着的钟离夜,“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辛苦你了,情儿,不过两天时间,你是怎么跑这来的?”这是他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无艳提着开水进来摆好杯子泡茶,百里莲奕早就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了,进来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情儿发现她根本弄不明白这个男人在琢磨什么,只是隐约知道和自己有关,难道……是想把她带回去交给她真正的师门?
端起杯子闻了闻茶香,眼底一直环绕着的淡漠逐渐隐去,手微微有些颤,赶紧放下茶杯,望向无艳,“无艳,给我酒。”
虽然不解为什么小姐这个时候要酒喝,无艳还是没有拒绝,启了封口识趣的倒了两杯,情儿端起一杯一饮而尽,看得钟离夜直皱眉,“情儿,没有哪个女孩子家是像你这样子喝酒的,比男人还喝得豪迈。”
一杯酒下肚,心底蠢蠢欲动的恶心感被压下去不少,听到哥哥这么说她也不反驳,带开话题,“和落日会打多久?”
知道情儿是个主意定的人,钟离夜也不拉着这个话题不放,免得徒生隔阂,“说不准,我进入军队四年多,大战是最近才有的,以前一直小打小闹,没想到这次会全面犯境,不知道落日是真打算把腾龙打下来还是想拿下腾龙的几个城来要求腾龙谈判。”
前面将领拼死拼活,朝堂上轻飘飘一个决定说不定就会让那些死了的战士白死,这是所有当将军的人心底永远的痛,钟离夜非常明白这一点,只是心底依然难受,深怕父皇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次他带去的人死了不少,其中就有他这几年培养起来的亲信,可是腾龙国力如何,这几年他也看得明白。
情儿没亲眼见过那些朝堂上的倾轧,可不代表她一点也不懂,中国五千年历史足够说明,人类是个多么喜欢内耗和自私的族类,“谁赢谁输还言之过早,哥哥,你的伤不用多久就会好,我给你用的药是最好的,到时候,哪里跌倒的便从哪里爬起来,没有谁能永远不败,你早早的有这一败会让你以后更谨慎,挺好的。”
钟离夜一直抑郁的心情亮堂了起来,轻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到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