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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情儿偶尔还是会去途经的村镇上给人看病,停停走走,新年都是在一个简陋的客栈过的,好在,这里的人没有谁真正把这个节日放在了心上,妖族不用说,根本没有这样的节日,青柳他们是直到悠然居时才过上了春节,而于情儿……她进入组织后就刻意忘了这个节日,举家团圆的日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军营
钟离夜这几天显得有些焦躁,情儿信里说星光先生已经出发了,从庆州到这里的路程就算不日夜兼程,也应该要到了才对,怎么还没见人呢?
他身边缺谋士,这就是入军营的缺憾,这里能网罗到的人都是武将,他现在手底下的力量并不弱,可是一旦需要动脑子的时候,一个也指望不上,让他们去杀人倒行,出主意,那是完全找错人了。
军营里也不是就没有聪明人,但是那些聪明人不是有主的人,就是太过边缘化,他完全不敢相信他们,再说,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和他们接触,军营里派系林立,各有各的拥趸,他不能打破平衡,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星光的到来正是解了他的燃煤之急,对情儿身边的人,他可以给与全部的信任,他也相信情儿绝不会把不能信任的人送到他身边来,做为皇家的人来说,对星光这个姓并不陌生,虽然星光家族被落日灭族早不是秘密,但是他依然觉得,这个星光就是那个星光家族的人,如果真是他,那么……他将拥有全天下最棒的谋士。
不知道情儿身边为什么会出现星光家族的人,在信里也没有说穿他的身份,但是那句星光可以信任却是让他记在了心里,他的谋士必须是可以信任的,他相信情儿,也愿意相信情儿送来的人。
“大皇子,军营外面有两个人求见。”
钟离夜心中一动,是他来了吗?不过,怎么是两人?
“带他们过来。”
“是。”
帐帘再次掀开,进来的人一温润一冷冽,对比鲜明,看着都有几分面熟。
星光躬身施礼,“星光隐见过大皇子殿下,这位是小姐身边的人,名刑空。”
钟离夜起身,亲手托起星光隐,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星光先生可算是来了,我脖子都等长了。”
看向完全没打算行礼的刑空,钟离夜有些不悦,却隐藏得极好,“情儿有说星光先生是来帮我出谋划策,那这位是……”
星光隐岂会看不出钟离夜的不悦,心中感慨,这就是区别,没有几个人能像小姐那般不把那些礼节当回事,却能得到妖族的全部忠心,“刑空只是出门游历,恰好选择了与我来同一个地方而已。”顿了下,添了一句,“小姐从不曾管过他,却信他。”
钟离夜明白星光隐是在提醒他,有些隐世的高人确实不愿意受管制,也不会因为他是皇子而对他另眼相看,这人的修为是少见的高深,有资格不卖他的帐。
想明白这一层,心中的不悦化去,钟离夜道:“情儿能给的,我也给,只是这是军营重地,有些地方还请刑空前辈稍有所顾忌。”
刑空微微点头,选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他是蛟龙修练而成,心中最大的愿意就是化为真正的龙,那是他血脉中就存在的执着,这也是他一直拼命修练的动力。
可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戾气越来越盛,控制不住的想见血,小姐性子平和,却极是护短,如果知道他的不适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不想给小姐添麻烦,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他选择来战场,是因为这地方见血太容易了,一场战争下来,死伤无数,他有很多理由去杀人而不会让小姐不满,最重要的是,他想弄明白这戾气可不可以借由这样的方式化去。
看了刑空一眼,钟离夜决定以后都无视他,“星光先生,能得你之助是我的荣幸,以后要请你费心了。”
星光隐再次深施一礼,“大皇子厚爱了,星光会尽力,让自己不愧于星光这个姓氏。”
大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在军营混了几年,钟离夜早就脱离了当初稚嫩的样子,虽然没有北方武将那么威猛,和文弱还是搭不上边了,和星光站在一起,看着还要高上那么一点。
看星光隐以这种方式坦承了自己的身份,钟离夜非常高兴,明白这是星光隐信任他的表现,他要给与的,也是信任,“以后我身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情儿离开时交给我一本阵法,我要用心研习一段时间,有些帐,我要自己收回来。”
“是,星光定不辱命。”
谁也不会想到,星光家族会以腾龙大皇子为依托,重新登上历史舞台,并且留下重重的一笔,谋士和大皇子之间的信任也一直是后人议论的焦点,没人能想得明白,薄情的皇家人怎么就会这般信任一个谋士,并且在最鼎盛之时也能允了他的悄然隐退,不少人都坚信,最后吞并三国的腾龙皇室一定派人暗杀了星光家族的最后一人,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抓在手里,毁灭是最好的途径。
历史向来就是被人评说的,真正的事实如何,外人永远不会知道。
依在墙上,看着情儿耐心的为人治病,听着听不懂的地方方言,偶尔答上一句,百里莲奕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这是他的恋人呢光是想想心里就觉得满足。
是不是要趁着这段时间让睦把冥空殿整个翻新一下,尤其是要把后院那些痕迹给清理掉,不给情儿添堵,想起那些脸都没记住的女人,百里莲奕皱眉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是了,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和睦联系过,也切断了上面对他的联系,不知道睦有没有抓狂……不过,他也该习惯才对,他哪次离开不是这样?要是睦造反该多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