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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儿当然知道,可是她所有的力气在生下第一个时就已经告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她如何能再使出力气来。
又一阵阵痛袭来,情儿差点晕过去,死死咬住布巾,不能晕,一定不能晕,真要晕过去,那个孩子就艰难了。
扯掉情儿口里的布巾,伯然喂了几颗丹药进他嘴里,再让她含着一些薄薄的参片,就是担心情儿会失去力气,他才准备了这些,“丫头,坚持一会,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
百里莲奕温柔的把情儿额头上的湿法波开,擦掉她额头上的汗,却一直一语不发,只是用力的握住情儿的手,可是他的舌尖已经被咬的伤痕累累,就算初为人父的喜悦也没办法抵消亲眼看着情儿受苦的心疼。
月夜茗抱过孩子,让那两个产婆继续接生,看着眼睛睁得溜圆的孩子,哭了两声表示到来后便安静下来,仿佛在小心的接触者这个陌生的地方。
脸上还有些皱皱的,但是月夜茗知道,这一定是个精力充沛的孩子,一点也没有因为早产而带来的不足。
抱着孩子到情儿身边,低声道:“看,情儿,这是你的儿子,很漂亮的小家伙是不是,想想他长大后的样子,一定会比他父亲还祸害,生产完第一个,第二个就快了,再加把劲,过完这一关,你就可以看着你的孩子一步步成长,你的孩子,一定会让你骄傲的。”
情儿点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这是她的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头才生下来的孩子,她会让另一个也这般健康的出生,她要看着他们成长,不让他们变成坏孩子。
“呜……”
“再用力,夫人,看到头了,再用力。”产婆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但是看到另一个孩子的头,她还是止不住的激动,这可是第一次出现的双胎。
情儿大口大口的呼吸,心理安慰着自己,快了,快了,再忍一忍,再用一把力,孩子就出来了。
“啊……”没有布巾压住呼喊声,情儿的惨叫显得格外凄厉,揪着所有人的心。
“哇……”
“生了生了……”席夫人掩面抹泪,抓着情儿的手骨节都白了,情儿却也没叫疼,眼泪掉的比他娘更欢。
产婆手脚利索的擦拭干净,瞧了一眼,一连声的恭喜,“是个小公主,哎哟,这一男一女,可就全了。”
“快看夫人……”另一个产婆指着那不断溢出的鲜血,这情况并不是没有见过,她接生过的就有好几个是折损于产后的血崩,难道……
月夜茗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把孩子放到一边,厉声道:“还在看什么,该怎么做赶紧动手。”
“情儿,别睡过去,千万不要睡过去,你这要睡过去了,就要醒不来了。”月夜茗知道什么是血崩,这几年,她已经差不多可以当个合格的产婆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她都知道。
血崩就是最危险的一种,原本他们都担心情儿会折在孩子出生时吸取精血的时候,毕竟她要承受的是两个人的吸取,没想到那一关她挺过来了,却遇上了血崩。
“莲奕,让开,我和她的内力同出一源,容宗的功法应该能帮上忙。”
百里莲奕赶紧松手,这一刻,他除了暗恨自己的无能,什么都做不了,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这事上尤其显得明显。
伯然把事先准备好的丹药一颗接一颗的塞进情儿嘴里,口口连连道:“丫头,别睡啊,你可还没完成我的期望,还没成为超过我的丹师,要是就这么睡过去了,我可不会原谅你。”
“你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看呢,一男一女啊,不知道会不会长得一样,你想想看要是长得一摸一样,以后我该说指着男娃说长得像女人好,还是指着女娃说长的像男人好?”
情儿想笑,可是神智却越发迷糊起来,她也知道不能睡,可是,她好累,感觉这几年的辛苦在这一刻全涌了上来,想睡,只要谁一下下就好。
生命力的迅速流失让月夜茗急的眼睛都红了,越加加大了灵力的传输,恨不得多出一双手去摇醒那个贪睡的人。
她想做的事别人做了,百里莲奕捧住情儿的脸,轻轻地亲吻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分割一般过去,“情儿,情儿,你说过的,要给我一个家,要给我幸福的,要是没有你,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别睡,求你,别睡,情儿,睁开眼睛看看我,如果你睡了,我就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睡,我们一起睡,我们是一家人,去哪里都要一起,情儿,你说是不是?”
一起睡?迷糊中,情儿放佛听到了什么,努力集中精神想听清楚耳边的人在说什么,声音好熟悉,而且……好痛苦,是因为她吗?
啊,对了,是莲奕,那是莲奕,莲奕,你为什么会痛苦呢?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呢,你不是应该高兴地吗?难道你不喜欢?那可不行,那是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微弱到仿佛无声的话语落到房间里的人耳朵里却仿佛惊雷一般,伯然探着脉搏,感受到脉动强劲了些,松了口气,示意莲奕继续说。
百里莲奕亲了亲情儿完全失去了血色的唇,威胁道:“对,孩子,要是你睡着了,不要我们了,我就带着孩子一起来找你,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情儿,你舍不得的,是不是?孩子很可爱呢!眼睛很像你,现在正在看着你,你不看看他们吗?”
产婆赶紧把孩子抱到床前,情儿视线能看到的地方,现在床头已经没有位置了。
情儿努力睁开眼睛,她想看看孩子,她辛苦怀胎八年生下的孩子,人家三年就可以生下个哪吒了,她八年生下来的,怎么说都不会比哪吒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