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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叔这么严肃的语气惊到,阙晓潜站得挺直了背,“卫叔请说。”
“不管你心里怎么看希及,你都不能对他有丝毫不敬,撇开关于他的那些流言不说,他是我看重的朋友,若不是我存了私心,他也不会让你住在这里,沾染上这些事,他是最不愿意的,若是你仍是不服他,那不接触就是了,就把这里当成一个临时的住所,总有一天,你还是需要回宫的,你做能到吗?”
“喏,晓潜明白,不会冲动行事。”
“听明白了就好,不管他们把你安排住在那里你都不要有异议,你身边那些人需要梳理一番,这事我会帮你处理好,我先留下一人在你身边,若是有事要见我,告知他一声我便过来,记住,不要露面,这会给希及带来很大的麻烦,你也知道你那些兄弟不消停,还有,后面私塾你也不要去,晓真他们三个在那里,让他们看到了不好。”
“喏,谢卫叔。”听皇叔事无巨细的一一交待,阙晓潜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在这时候还愿意来给他安排这些的大概也只有皇叔了。
拍了拍侄儿的肩,卫孚似乎叹息了一声,轻得让人听不真切,“你父皇不是要置你于不顾,不要怨恨他,以后你自会明白他的苦心,你母妃那边的亲族你短时间内也不要再联系了,更不能告知他们你在哪,不一定他们就都是信得过的,适当的用,该用的时候用,不能太过依赖,这方面你还有所欠缺,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行了,出去吧,管家应该安排好了。”
一踏出花厅,果然看到全婶远远的站在那里,距离不远不近的既不会错开他们,也不会听到他们说话。
卫孚朝身后微一点头,一个不算壮硕的男人提着一大包行李走了过来,“三皇子,这是阿随,以后就由他跟着你。”
“小的见过三皇子。”
阙晓潜一看这人就知道是练家子,又是皇叔的人,话里就带了几分亲近,“以后叫我三公子吧。”
“喏。”
卫孚满意的点头,带着两人走向全婶,客气的拱手作了一揖,“要麻烦全婶费心了。”
全婶不卑不吭的避开不受这礼,微微福了一福,“既然是我家公子做下的决定,奴自然会安排好,说不上费心与否,天不早了,卫公子请回,三皇子,请跟奴来。”
一番话,让阙晓潜也不由得高看了几分,从下人看主子,这柳卿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以后全婶叫我三公子即可,这皇子之名,多有不便。”
“三公子说得是,这边请。”
阙晓潜向卫孚再施了一礼,大步跟着全婶离开,对接下来的生活,不知为何,他有几分期待了。
看样子自己真是被嫌弃了,卫孚失笑,这全府上下在希及的带动下还真是爱憎分明的很,都不带一丝委屈自己的。
不过,确实是不早了,要是平时希及早就休息了,他向来不亏待自己。
在马车上易了容,卫孚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皇宫,皇兄还在等他消息。
“怎么样?他接下了?”不待他行礼,皇帝从书案后绕出来拉起他问道,话语里有几分急迫。
“喏,好说歹说总算应下了,不过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他说我就代表麻烦。”边说着,卫孚也实在忍不住想笑,总有种欺负了希及的感觉,事实上,他确实就是欺负了。
皇帝大笑,重重的拍了卫孚肩膀两下,“接下了便好,下面最小的几个不说,上面这几个里,只有老三最适合,如妃不在了,也不用担心以后外戚干政,可是有些方面他还需要打磨打磨,柳卿若是好拿捏的,朕倒是真想把他召进宫来,做皇子师也好,为官也好,偏偏他就是个不好拿捏的,别人拼命想要得到的他一点也不看在眼里,原本朕都放弃了,没想到这次你居然把他说服了,老三倒是因祸得福。”
卫孚笑着,不说话,他心里的打算和皇兄的有出入,不过结果相同,他也就不细说了,让皇兄那么以为也好。
“这次他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有。”
皇帝兴致勃勃的问道:“快说来听听?若是需要什么你没有的,朕去给你找来。”
卫孚摇头,觉得自己其实还是亏了,“他说短时间内不想看到我,还有酒坊前期的粮食让我送去。”
“就这样?”皇帝瞠目,该说这柳卿高风亮节还是该说他太实在?
卫孚在椅子上坐下来,不满的道:“皇兄,为了那臭小子我已经亏了,看希及那样子,是光让我出粮食,没准备给我酒。”
“哈哈哈,放心,我的酒他赖不了,皇兄请你喝。”皇帝实在是心情好,笑声爽朗得很,老三有了个好去处,又被柳卿娱乐了一把,心情想不好都难。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皇帝问道:“朕听到传言说柳卿自创了一种字体,你有看到过吗?”
“没有,那传言也听到了,原本打算明儿个去希及那里问问的,结果今天晚上这一闹,恐怕是见不着了。”卫孚带着遗憾的道,他不会告诉皇兄,其实早在第一次进希及的书房他便看到了,明明秘密很多,平时也收得紧,但是那个书房好像很让他放松,露出的破绽不止一处,他却毫不知情,好在他和希及不是站在对立面。
“朕也想见一见,闻听,你去查查这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源头在哪里,应该就能看到。”
“喏,臣弟遵旨。”
“行了,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天不是大朝,你就别去了。”
卫孚起身,行礼道:“谢皇兄体恤。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