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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熙锦叹息着摇头,也怪不得皇上对希及这么看重,既有本事,又知进退,不该管的,不该插手的,他绝对是避得远远的,真要沾到他身上去了,他才会做给出反应。
皇上曾经说过,柳希及这人啊,放养在身边也不错,没有朝中那些杂乱的事杂乱的关系束缚了他,他能发展得更好,要真把他约束住了,一个不耐,他就能撂担子走人。
“听说关研之来找你麻烦了?”
柳卿盯着侍女手中满满的绿豆汤,好想喝,这天气就该喝这个过瘾,眼睁睁的看着那碗落到先生手里,再看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柳卿觉得自己已经口水涟涟了。
“他有什么本事找得了我的麻烦?不过是读书读傻了被人利用了一回。”
“幕后的人找出来了吗?”
“不就是那么几家?我暂时没空理会他们,等我闲了再说,先生,这事你看看就行了,别插手,那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方熙锦擦了嘴,全身舒爽的放松在椅子里,眼帘半掀,“你是我的学生,他们总这么来招惹,要是不做点什么,我这心里也不舒服,放心,我不会过份的,只是稍微给他们个教训,留着他们给你自己去收拾。”
知道反对无效,柳卿也不反对了,有人帮着出气她心里也爽,只是现在手里要忙的事太多了,她确实抽不出手来教训他们,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皇上今天召见了我,话里的意思是采纳了我的建议,把在朝中历练了一段时间的几位世家庶子放到下面去,科举新贵则留在朝中先历练历练,只是,希及,我觉得皇上这次太急进了,一次动那么多地方,就算那些人全来自世家,也不见得压得住。”
“想必皇上另有安排吧,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风声,东边边界……不稳,已经有过几场小摩擦了。”
这是今儿一早家族派人送来的消息,若一直是小摩擦,那没什么,边境上这样的摩擦很常见,可这摩擦若只是对方的试探,平静了十几年的大预朝,只怕又将面临战争了。
皇帝想先稳定了内里的局面,毕竟布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若是能一朝收拢,也能全心去面对临国的挑衅。
二十来年的休养生息,那些曾经被打残的部落又恢复过来了,他们战力很强,相对来说,大预朝这十几年下来,战力已经下降了不止一成两成,老将再上战场已经不可能,新人,又不见得压得住阵脚,所以,姜家,袁家这样的武将世家,又将大用。
不知家族里有没有兵法方面的人才……
对了,她该把一些兵法当成小故事写给三皇子去,还有一些战场实例也可以编成故事,以往她编的那些故事大多是关于君臣相处之道,正反面的都有,也该换个题材写写了。
“希及,希及……”
柳卿回过神来,“是,先生。”
方熙锦疑惑的看着他,“想到什么了?怎么脸色不是很好看?”
知道可能会有战争,她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掩饰的笑笑,“就是想起家族早上送来的一些消息,没什么事。”
知道他是不想说,方熙锦也不勉强,捡起了前面的话题,“你消息来得很快,我暂时还没有收到风声,也可能是最近太忙漏了这方面的消息,今天回去我仔细查查,皇上没说起过,不知道是不是收到风声了,希及你要不要去提醒一声?”
“不用,定王爷肯定比我更早知道这事,我还是那句,在其位,谋其事,不该我做的事我不能做,先生,你该比我更明白。”
对上希及坦承的眼神,方熙锦点头,“你比我要看得通透。”
“不,只是我尽量让自己成为局外人罢了,站在局外看,可以更好的自保。”
若是时时身陷局中,她十条命都不够玩的。
“这事我们不说了,自有皇上和王爷去操心,希及,这次中举的一共有二百二十六人,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没有特殊原因,这些人都要安排下他们的差事,朝中确实有些官位空缺,但是这么多人怎么安置得下,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一下子安排下两百多人的官位,确实够呛,皇帝一句话,下面的人要伤透神了,柳卿抓起扇子挥了挥,“我没什么建议,大预朝现在的体制我了解得不多,但是我了解的这些就已经显得混乱臃肿不堪,该分开的官职重叠了,该一人管的事却分摊在数人身上,一旦有事便是互相推诿,有些地方明明可以单设一个官位,有些官位明明就是多余的,还有很多弊端,我就不多说了,所以,您问我怎么安插这二百余人,我没法回答。”
方熙锦嘴巴张了几次,最终只能气笑不得的指着他连连叹息摇头,“你啊你啊,好好一个大预朝的体制被你批得一文不值了,那你倒是说说怎样才好?”
“一时半会说不清,以后再说,只是先生,在安排于显荣的时候您帮着压一压,皇上想怎么用他我大致能想明白,但是在这之前也得想一想他担不担得起重责,初入朝堂总需要一个过渡,一个学习适应的缓冲,别一下子就把他压蔫了。”
前两句透露的意思很是意味深长,方熙锦识趣的没有追问,对这个学生提出的要求倒是笑了,“知道你护短,放心,我会把他放到合适的位置的。”
红玉轻移脚步进来蹲身福了一福,“公子,膳食准备好了,在这屋用膳吗?”
“恩,就在这里吧,懒得移地方了,先生,要喝点酒吗?”
“不用了,下午要忙的事多,酒气冲天的去不像样,对了,有时间去拜访一下与禅他们,他向我抱怨过很多次了,你酒倒是不少他的,可人总见不着,他一直在练习草书,想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