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识到不是的时候,她已经接下了这个陌生人的手帕,于是几秒间桐月恢复了不好惹的样子。
叫人滚开,还附带威胁。
类比的话更像是张牙舞爪的野猫咪,更惹人怜爱。
如果能忽略掉她软软的口音,或许听起来确实…
不过赤苇想,他就是那么的不害怕她。
他俯身,将从宴会上拿来的热乎毛巾猝不及防的敷在桐月眼睛上,依旧保持沉默。
桐月被暖的一缩,脱口而出“你想死啊?”
手抓着赤苇的手腕,到底是没移开。
这人哑巴一样的一直不说话,要不是刚刚有说过一句,她还真的以为他不会说话。
算了,桐月也懒得计较,心情莫名的平复许多。然后手上被塞了杯热奶茶,她一愣。
赤苇有一搭没一搭的替她按住毛巾,直到感受手心里的毛巾温度凉下,他才收手。
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桐月没看见他的大概样貌,只记得那股影影绰绰的体贴与温柔,还有奶茶甜腻的味道。
赤苇躲在暗处,等着她心情好了许多被黑尾接走。这是第一次的交集,之后亦有。
细心地观察下,他发现了许多旁人注意不到事情。
例如出言讥讽是因为那人本身作风不正还想攀谈高位者,赶人离场是因为那人对女生言语不当,诸如此类的细节越多。
他便越知道她的装腔作势。
巧合下也见过少女驰骋赛场的张扬,拿下头盔下的爽快笑容,一眼万年,他明白那个才是真真正正的桐月绫秋。
她不是灰色的,他们亦不相同。
赤苇无法不为这样的耀眼倾倒。
直至她转学来的那个冬日里,东京的雪纷飞扬扬,夜晚里的温度伴着冷风刺骨。
赤苇时隔又遇见了桐月。
少女穿着单薄的礼服长裙,薄薄的妆容打底,素白黑沉的世界里唯有她明艳惊人。
她带着醉醺醺的模样,抱着酒瓶在街上乱晃。赤苇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上前罩在桐月身上。
软绒绒的大衣引得她侧头,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而意识糊糊,连手上的酒瓶被拿走也不知道。
“我送你回家”赤苇说。
“可我…”桐月顿了顿,陷入了思考缓缓说“可我没有家”
平平淡淡的语气与这风雪同温。
赤苇被她的话割伤,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他俯身在桐月面前,“我背你”
因为看出了她踉跄的走路与不合脚的高跟鞋亦有关系。
桐月迟疑了几分,然后踢掉了高跟鞋俯身趴上去,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声音弱弱“我很沉的”
天真的有点过于可爱了,赤苇低头轻笑了声,惹得桐月羞恼。
“喂,你不许笑我”硬邦邦的语气。
“好,我不笑你”
桐月念了句这还差不多,便压着脸埋在他背上,无端安稳的令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