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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桐月似乎就是这般,遥遥在前。
她与排球一样,是他生命里明确的终点。
然后一直走在前面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和祖父一样,毫无防备的。
“影山!你怎么了?”
突地谁喊了句,影山迷茫的抬头,感受到了脸上的一点凉意。他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啊了声,慢慢的抹掉,这东西就这么突然地擦不掉了。
他就一直抹一直擦,动作缓缓。
然后大概是有人靠近他,神色着急的询问切切,生怕出个什么身体意外,队友们都是同样的上心。
可是影山看不清眼前的画面,蒙着水雾的虚幻,沉沉浮浮。
唯一不忘对他们遍遍的关心做出了回应。
“队长,我有点喘不上气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现在,此时此刻,他更有一个要去的地方。
所以影山踉跄的站起身,才往前迈了一步,窒息感伴着痛苦强烈。
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是抽离的。
别离开我。
于是再迟钝的少年也会说出这句话。
从日本飞往意大利,路程好长。甚至它需要进行转机,原来是这么遥远。
影山突然回忆起,高中里他似乎从未主动地去找她,未曾知晓她一切的近况,什么都没有做过。
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影山搜索进了她的主页。
人们说她少年成名,说她家室说她经历,桩桩件件的都被深挖进行谈论,然后各有阴谋的去分析。
他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葬礼现场。
来的人过于多,这场公开的葬礼上人员混杂。
影山想,她应该不想见到这么多的人吧,真心还是假意人人的面具都不同。
“她不喜欢这样的”喃喃似的自言自语。
会不高兴的。
“影山,你觉得排球有意思吗?”那时候一起吃饭,桐月是这样问的。
十八岁的少女撑着手,似乎想什么出神,又想通过眼前人固执的再找答案。
“有意思”影山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于是他反问,“绫秋你呢,赛车是不是很好玩?”
只有喜欢才会坚持。
她没回答,定定地眼神直教人看不懂,影山不明白那双雾色的眼睛里究竟是有什么,他唯有那瞬间心也跟着停顿。
是悲伤。
桐月若有若无的挂了笑,回答是“也许吧”
这场与自己的殊死搏斗,她到底是弃权了。
那天最后一句是“偶尔挺累的,没意思”。
所以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多说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