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看见他的大致第一眼,清俊的样貌却满身是血,这副样子的赤苇让桐月不期然的心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从不重要的棋子变成了能动摇她的人…
不再想下去,她回头招人带赤苇离开,当下最要紧的便是他的伤势,要跟上的脚步因为局势没有彻底定下而停住。
桐月极快冷静,开始处理和指挥眼下的状况,待到第二日早朝之际,站立于高位。
由宫侑宣读君主罪行昭告,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揭竿,大公主与仅剩有继承权的五皇子主动请缨桐月继位。
配合着前朝的旧部与新拉拢的臣子,转瞬间的局势偏移大半,那么余下的自有眼力见而跟着跪拜。
很快肃清之下,继承的大典也安排在了一月后,近日城中的雪落得极大。
赤苇养了很久的伤,桐月得空就会去看,可还是隐隐察觉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还好我回来的早,本来想着是给你个惊喜的,哪里想刚刚好给你救场”宫侑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光这话桐月便听了好几遍。
眼看他要凑近,她熟练的拿了手边的折子抵开,宫侑并不在意,伸手在桐月面前晃了晃,“看样子是好的差不多了?”。
桐月应着,重复医师说过的大概就在近几日能看清,宫侑完全压不住喜色,浑说从明日起要天天打扮的帅气。
提起这个他就又把话题绕到昼神身上,话里话外都是要把昼神赶回边外的意思,实在是多了个天天绕在桐月身边的,宫侑心烦的紧。
也不忘一连串提了好几个名字,都是有心想攀附入宫的。
赤苇奉着茶入殿,他身体一好就回到了桐月身边,即使她有心给他休息赤苇也不肯。
看到赤苇,宫侑难得安静了下,光拿着桌上的点心吃。
如今赤苇的衣着换下了武家的直垂装束,而是成了宫内的正装狩衣,多添了书生之气。
面上的日子是平淡的。
桐月夜间难免辗转,到底是下了塌唤来了医师,“真的…没有解药吗?”。
“宫将军的法子只能抑制,但此秘药早已深入骨髓无法得治,赤苇大人怕是难以活到开春”
在赤苇次次违背君主的时候秘药会顺着他的违心惩戒,他日日压着入骨的疼痛,可不知道为何,他想只有他能明白的。
一见姬君,便觉得一切值得。
好生恋慕。
屏退医师后,桐月独自去了趟庭外,拿着未尝过的酒水一盅接一盅,坐在阶梯上吹了会凉风而心也没有静下。
“殿下,夜色很深了,莫要饮酒贪多”
“…好像不管我在那里,keji你都能找过来啊”她微仰了仰头。
赤苇跪立在她身边,语气如常“殿下近日似乎总是思虑失眠,我会忧心的”
他用了自称,而非臣属,赤苇的称谓都有特殊的含义,属下是对上一个主君,臣下则是对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