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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巩沉着眼,不放过晏清面上每一个细微地变化。
但很可惜,晏清就好像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她只是轻微地转了眼,平静地开口:“晏家世代只忠帝王,并不偏心某位皇子。但……”
晏清话微顿,让洪巩不自觉地秉了呼吸,心跳加速。
她不可能置她娘的性命于不顾,哪怕秦蓁并不希望她如此选择。
对此,洪巩心里很清楚。
“洪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洪巩微愣,定定地看着平静地说完后半句的晏清,看着她唇边牵起的轻浅的幅度,苦涩,无奈,如释重负。
她知道自己定然会想办法把消息透给皇帝,她是刻意让自己知道这事的!
被胁迫,她选择了低头,身为臣最后的忠诚,让她选择将自己置身险境,也要提醒自己的旧主,有人意图不轨,而她已不可靠。
洪巩瞳孔不断地震颤着,眼前晏清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了起来。
这是怎样的心境啊?
洪巩发现自己对晏清的了解是如此的浅薄,她跟她爹是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若是晏康明,定然不会选择为了秦蓁而背叛皇帝,他能做到最大的付出,是在平定叛乱后,追随秦蓁而去。
在这一点上,晏清和晏康明,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前者,却更叫她心里发紧。
“丫头……”
洪巩紧紧地捏着晏清的手,喉头哽着千万句话,但她开了个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就同您说的一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需他人理解,也只由我独自负责。”
晏清反握着洪巩的手,释然却又坚定地开口,“一个月,我的伤能在一个月内痊愈吗?”
洪巩锁着眉,紧抓着晏清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她这是在告诉自己,肃王最多一个月,便打算反了?
洪巩瞥一眼屋外的影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重地道:“能。你的伤口本就是结了痂,正在脱落了。但是你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怎么就恰好牵扯到了?导致痂疤撕扯皮肉,好肉都又扯烂了。一个月虽然能长好,但新生的皮肉还很脆弱,不能用大劲儿,不然很容易就会受伤。”
洪巩说这话没有收声,她知道外面的人站着,就定然是想听点东西。
所以先前一些不紧要的东西,她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此时晏清都放了音量问,那就是要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你这一个月里,可得仔细着些,别再磕着碰着了。不然,一个月可指不定能不能好。”
洪巩埋怨似地叮嘱晏清一句,又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有些话说了也是放屁,但丫头,如果到了最糟的地步,就逃吧。你不该这样过一生。”
说着,洪巩的眼睛就又是一阵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