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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真是觉得钱灵犀不错。
这不是看上她的聪明伶俐,而是看上她的低调与本份。钱玢那样可着劲儿想栽培她,可她连半点借势的念头都没有,只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懂得孝顺石氏,又关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钱敏君。
陈氏是着意观察了的,钱灵犀但凡到她这里来做客,丫头上的茶一定是先推到钱敏君的跟前,有什么好吃的,也肯让着她。傻子是不会说谎的,就看钱敏君来来去去都不忘牵着钱灵犀的手,就知道她有多信任这个妹妹。也能看得出,钱灵犀对她有多好。
“太太,可是累了,要不要奴婢给您捶捶?”小丫头寄琴殷勤的进来,手里拿了一对美人捶。
陈氏轻嗯了一声,示意可以。寄琴很高兴能有讨好主母的机会,当下跪在榻前用心捶打起来。她是家生子,亲娘从前是服侍三老爷的,后来三太太看她娘本分,一直留了下来。关于这位主子,娘从来不肯跟她多说什么,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在这里做事一定要手脚勤快,嘴巴紧,日后的好处可是少不了。
不一时,大丫头素月进来,瞧见分明有些不忿,却不争执,只抱来件锦裘给陈氏盖上,“天冷了,奶奶仔细歪着别着凉。”
寄琴的眉头忽地皱紧了,却不敢出声,咬牙忍下。
是吃了暗亏吧?陈氏半闭着眼睛,把一切尽收眼底,却又不动声色。她只管让下人跟着她有肉吃,都愿意拼命巴结着自己就好,至于她们之间有什么明争暗斗,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只是钱灵犀……陈氏又有些头疼的想起那个似乎没什么野心,也没太大**的小姑娘。她的背景,她的心性都决定了她应该可以做个极好的帮手,可是怎样才能把这个丫头收伏过来,让她死心塌地为已所用呢?
这还需要一个契机。陈氏不着急。
钱灵犀她们回去的时候,意外的收到一个邀请,何奶娘说,“老太太打发人来说,要请二位姑娘回去之后到她那儿去,陪陪温家的小姐说话。”
此事石氏倒不好拦着,温心媛远来是客,她们作为半个主人,陪陪客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心下暗自忖度着,温心媛便是不好伺候,到底也是上门来做客的,如果沈氏当着外人给自家女孩儿没脸,那才是老糊涂了,于是便让钱灵犀姐妹俩换了件见客的衣裳去了。只提醒她们谨言慎行,别给人抓了把柄。
钱灵犀应付这些事情已经有些经验了,不甚在意,临走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她做的酒曲。因为房中日夜烧着火盆,很是温暖,曲坯发酵发得很好,想来明后日便可得了。
和钱敏君结伴到了沈氏这里,就见不止是温心媛,连钱婉君和钱慧君姐妹俩也在。沈老太太笑呵呵的歪在一旁的软榻上,“你们来得正好,一起过去玩吧。别拘束了,晚上一起留下来,陪客人吃个饭。”
向老太太道了谢,钱灵犀且看她们又要捣什么鬼。
“灵犀妹妹既然来了,眼下正好凑够人了。”钱婉君笑容亲切的拿出一副象牙骨牌,“咱们来陪温小姐玩玩吧。”
打牌?这是要赌钱的吧?钱灵犀穷,当即称不会,可钱婉君却死活把她拖到位子上坐下,“不会可以学。敏君妹妹咱们不找她,难道你也不成?横竖咱们一样都有月例银子的,输不了多少。便是输光了,难道还怕没得饭吃了不成?”
一屋子人,连同丫头都抿嘴笑了起来。钱灵犀心中恼怒,她是好孩子,天生就不爱赌博好不好?
可眼下这情形确实由不得她逃脱,富贵人家抹骨牌叶子戏等等确实都是必备的消遣。她前世就没有好好演练过,以至于那些贵夫人一打起牌来她就走开了。眼下何不趁此机会学习学习?自己也未必会输,如此一想,便安然坐了下来。
钱婉君和钱慧君对个眼色,也相对着坐了下来,温心媛是客,便推她作了庄家,这样一来,钱灵犀便与温心媛相对而坐,上下家都是跟她不对劲的姐妹,这样埋伏,钱灵犀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但真的没有吗?
“丑丑,聪明可爱又无敌漂亮的小丑丑在哪里?”趁着丫头洗牌码牌的工夫,钱灵犀默默的召唤起她家刚进修出关的小屁孩。
要作弊,当然得有作弊的本钱,否则一打三,钱灵犀怎么可能有机会?
丑丑不太想出来,“你右边的那个,讨厌!”
他说的是钱慧君,这丫头跟他有夺籽之恨,他感觉到她的存在就不舒服。
“别呀,这不正好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么?咱们把她的钱全赢过来,她就会被气个半死啦。”
会吗?丑丑觉得,这样的迂回还不如把人胖揍一顿来得痛快,但钱灵犀又耐心的跟他解释一番钝刀子割肉才最痛的道理,丑丑勉强同意试试看了。
“……上手出一块牌下手就必须跟一块牌,上手出一对牌下手就必须跟一对牌,如果上手出的牌下手要不起,下手必须消牌……结束后由桌上牌面最大的一位算得分,收的牌越多得的分越多……你们明白没有?”
钱灵犀钱敏君同时瞪大了眼睛,使劲摇头。
不明白才好!钱婉君笑道,“说也说不明白的,上手玩几把就知道了。”心中却暗暗讥笑,她们就是蒙了她的钱,她又怎能知道?
可是丑丑淡定的在空间里发话了,“我明白了,开始吧。”
(谢谢kitty的粉红,昨晚难得去运动一把,结果那个肩膀啊,酸得根本抬不起来,明显是缺乏运动,这也算是职业病么?⊙﹏⊙)